“啊?”韓執愣了一下。
蘇軫此時就笑著說道:“這才剛過年關,尚未春闈,官人便是想著清掃名利紛擾。瀟灑超脫、肆意不羈的風範有了,倒是有些不切實際了。”
韓執此時就有些不好意思了,紅著臉拉過蘇軫的手,輕輕摩挲著,傻笑著說道:“還是八娘懂我,我也只是幻想一下嘛,不當真不當真。”
蘇軫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手,道:“旁人是旁人,官人是官人。這腹中才學,別人不清楚,妾身還不清楚嗎?只怕是官人的怠惰性子又上來了。”
“官人唸書辛苦,妾身也看在眼裡,若是乏了,咱們便歇上半日,在家裡走走,放鬆放鬆也好。”
韓執連忙晃著蘇軫的手,說道:“方才那只是隨口一說,我心裡頭可都有著盤算呢,不必擔心。”
蘇軫輕輕挑眉,故意似地淺笑道:“哦?那官人不妨說來聽聽,也好讓妾身安心。”
“我......”
蘇軫就這麼看著他,看著他那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最後還是“噗嗤” 一聲笑了出來,打趣道:
“瞧官人這模樣,剛剛還信誓旦旦說有盤算,怎麼這會兒倒成悶葫蘆了?難不成那盤算還見不得人,不敢說與妾身聽?”
“還是說......官人根本就沒想到?方才那般說辭,只是為了哄妾身開心?”
韓執乾笑了兩聲,道:“還......還是八娘懂我哈。”
蘇軫佯裝生氣,輕輕甩開韓執的手,別過頭去,嗔怪道:“好啊,原來官人真是在哄妾身,枉費妾身還巴巴地等著聽官人的計劃呢。”
“到正經時候,倒沒個準話了。再不說,妾身可真惱了,往後官人那些讀書的事,妾身也不管了。那些個豪言壯語,妾身也是不信了。”
韓執連忙又把她的手拉回來,笑道:“八娘彆氣,我這就說。等今日初三過了,我們就去城裡的書館,買些新書來讀,然後去拜會先生,向他請教些策論來。”
蘇軫微微回正身子,眼角餘光睨著他,又道:“就這?官人莫不是還在哄騙妾身?”
韓執急得額頭上都沁出了細密汗珠,連忙又湊近幾分,急迫地道:“八娘,我怎敢哄你!除了買書、拜會先生,我還想著每幾日,便是想辛苦辛苦八娘,抽背經典、教考學問。”
“八娘才華比我高了多少,有八娘在側,我這還著急什麼別的啊。要我說,八娘可比國子監的先生聰慧的多呢。”
軫嘴角忍不住上揚,卻仍故意板著臉:“哼,這會兒倒是會甜言蜜語了,拿妾身當督學先生呢。不過,既然官人有心,妾身自然樂意幫忙。”
“但咱可得先說好了,妾身可不會放水,若是官人偷懶,該罰就得罰。抄書、禁足、睡院子,官人可都不能有怨言。”
說著,蘇軫還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玉鐲子。
韓執笑了笑,道:“那是自然了,我一直都很聽八孃的話。”
“好了好了,莫要貧嘴了。”蘇軫又拿起筆,笑道:“今日初三,妾身許了官人今日不必讀書,便是繼續對詞吧?”
“好啊,這回我收斂點兒。”
......
蘇軫很快又寫了一首《憶秦娥》:“官塢暝,素霙悄掩人蹤靜。人蹤靜,瓊生凝素,悄臨霜辰。
瘦筠搖雪歡猶快,同君閒步冬寒樂。冬寒樂,風傳清籟,影依吾官。”
這下子韓執的頭又大了起來,此時月萍從門口探出來一個頭,從韓執的角度正好是背對著的。蘇軫看到了月萍後,就理了理裙子,對著韓執道:
“官人且先琢磨著,妾身方才想起有幾樣物事還得去安排一下,片刻就回。”
蘇軫眼角眉梢盡是藏不住的歡喜,匆匆起身,蓮步輕移至門口,和月萍悄聲交代幾句,便攜手匆匆離開。
“八娘,我來幫你吧,你還有著身子。”韓執有些疑惑,作勢就要起身跟去幫忙,但是被蘇軫攔下來了。
“只是些動嘴皮子的小事,官人專心對詞,回來後妾身可是要檢查的。順帶看看,官人有沒有看到妾身詞裡的小手腳。”
韓執一聽,好奇心頓起,便回到了案前,埋頭凝視那《憶秦娥》。逐字逐句拆解,試圖探尋其中地“小手腳”。
蘇軫與月萍出了門,徑直奔向伙房而去。一進去,蘇軫就挽起袖子,親自挑揀起食材來。月萍在旁急得直跺腳:
“娘子,您懷著身子呢,這些粗活交給月萍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