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實和高滔滔一路跟著蘇軫穿過廊庭,來到了房間裡。結果一進門,就是看到了掛在中牆上的兩首長詞,她頓時眼睛一亮。
“這就是韓官人寫的《西洲曲》啊,這首《南風詞》是蘇娘子你寫的吧?”她指著詞卷問道。
小仲針此時似乎是有些想親近蘇軫,便是伸著小手,奶聲奶氣地念叨“嬸嬸抱”、“嬸嬸抱”。無奈,高滔滔只好把孩子伸向蘇軫,讓她抱著。
蘇軫接過小仲針,笑著回應道:“是啊,別人看了,都覺得《西洲曲》是我寫的。”
高滔滔目光在兩首詞間來回遊移,驚歎道:“這兩首詞情意繾綣、文采斐然,讀來別有意象、相互呼應。”
說著,她輕輕踱步到詞卷前,又說道:“韓官人這《西洲曲》,將相思之情刻畫得入木三分,以畫中人作比蘇娘子,那細膩筆觸,看著便是露骨的相思,難怪蘇娘子當時紅了臉。”
蘇軫抱著小仲針,笑意盈盈地聽著,小仲針在她懷裡乖巧地擺弄著她的衣袖。高滔滔話鋒一轉,看向蘇軫,接著說:
“蘇娘子的《南風詞》同樣絕妙,南風意象貫穿其中,也是回應著韓官人的意思。那好似畫中人的意象,變成了人出畫的感覺。”
蘇軫臉頰微紅,謙遜道:“高娘子謬讚了,不過是些兒女情長,不值一提。”
這時,小仲針在蘇軫懷裡不安分起來,小手朝桌上的糕點指去,嘴裡嘟囔著:“嬸嬸,吃。”
眾人被他可愛模樣逗樂,蘇軫便抱著他走到桌旁,拿起一塊糕點遞到他嘴邊。輕聲張嘴,說了個“啊”,讓小仲針乖乖張嘴咬了一口。
高滔滔瞧著這一幕,心中一動,感慨道:“看你蘇娘子這般嫻熟,日後定是個極為溫柔的母親。”
蘇軫輕撫小仲針的頭,又謙虛道:“其實也是小時候帶著家中弟弟,熟練些罷了。”
“原來如此。”高滔滔點點頭。
這個時候,韓執才是“姍姍來遲”,笑道:“趙兄、高娘子,實在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此時回過頭,正好就迎上了蘇軫那“刀子”一樣的眼神,整個人頓時就顫了一下。看到這一幕,蘇軫頓時就收起了眼神,笑了出來。
趙宗實“不小心”注意到了他們的眼神,笑道:“韓兄,可算是來了。”
“沒什麼,只是在房中唸書,不知家裡發生了什麼。若非是下人來報,我怕也是不知道了。”韓執笑了笑,說道。
說著他便是走上前來,蘇軫白了他一眼,卻也難掩笑意,抱著小仲針坐到了一旁。
韓執立馬就湊過去,滿是關懷地問道:“八娘?又是難受了?”
“妾身這可是被氣到的。”蘇軫輕輕搖頭,嘴角噙著一抹淺笑,嗔怪道:“而且哪有那麼嬌弱,不過是見官人許久不來,故意嚇嚇官人罷了。”
“那就好那就好,嚇我好嚇我好。”韓執此時就憨傻地拍了拍胸口,說道。
這會兒,看著小仲針還坐在蘇軫的懷裡吃著糕點,他也是笑著問道:“怎麼樣啊仲針?好吃嗎?”
小仲針點點頭,含糊不清地說:“好吃,阿叔,吃。”
說著,還遞出手中咬了一半的糕點。眾人見狀,又是一陣鬨笑。趙宗實笑著接回小仲針,說道:“趙兄,今日上元佳節,不知你們可有出去的安排?”
“是啊,蘇娘子這身子,光是拘著,也不太好。”
韓執點點頭,輕輕給蘇軫喂水,道:“已經是有了安排了,受了蘋鸞樓的三位花魁好意,今日回去那裡聽曲。”
蘇軫連忙補上一句:“冒昧了些,也不知趙官人和高娘子,是否願意一同前去。”
但是這個時候,趙宗實就微微皺起了眉頭,問道:“蘋鸞樓?這是何處?我好像......沒聽說過。”
這會兒,韓執和蘇軫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對方可是個宗室之人,若是說這蘋鸞樓,是個煙花柳巷之地,那別人該怎麼看自己啊。
正當二人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時候,高滔滔則是開口了:“官人平日只愛讀書,幾乎從不出門,自然是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的。”
“這蘋鸞樓其實就是個煙花柳巷,只是平日裡,那裡的娘子們並非只懂迎來送往,而是以才情會友 。三位花魁更是其中翹楚,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所舉辦的詩會、雅集,在城中頗有名望。”
很顯然,高滔滔是在幫二人解釋呢。
趙宗實聽了高滔滔的解釋,神色稍緩,眼中流露出一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