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有一瞬間的不敢置信,隨即便是洶湧而出的憤怒,似乎完全沒意料到蘇離會突然發作。
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她從來沒把貴妃娘娘放在眼裡過。
這就有些好玩了。
一個太醫署的普通醫女,為什麼會有此種態度?
蘇離玩味的想著,饒有趣味的看著月奴臉上忽閃忽閃的各種有趣的表情。
她極力的忍耐著,看著就快要忍不下去了,可深呼吸一次,又平靜下來,低垂下眼簾,不情不願的半蹲著行了個禮,“臣無意冒犯貴妃娘娘,只是太過心急,畢竟....金絲乃御賜之物,臣太過於珍惜....”
蘇離:“哦,跪著,誰讓你起來的。”
沒從月奴身上探究些什麼,蘇離有些失望。
失望之下,就想要搞事情。
只是這一次,無論蘇離怎麼挑動月奴的怒火,她都咬牙忍了下來,這讓蘇離感覺十分的無趣。
蘇離無聊的揮了揮手,“去外頭跪著。”
這一次,蘇離以為月奴同樣也會忍下來。不過讓她驚喜的是,月奴並沒有。
月奴咬著牙,突然說道:“貴妃娘娘,臣是陛下請來給娘娘調養身體的,娘娘這番折辱於我,就不怕陛下怪罪嗎?您可想清楚了,得罪一個厲害的醫女的後果是什麼....”
月奴後面那句話幾不可聞,可蘇離出眾的聽力還是讓她捕捉到。
有點意思。
蘇離直起身子,“我的身體很好,不需要調養,要浪費陛下的好意了。”
月奴愣了一下,帶上了奇怪的焦急,“娘娘您的身體表面上看起來很正常,實際上芯子裡破損得厲害,再加上小月子沒坐好....如果現在不好好調養的話,恐有礙歲數。”
見蘇離不以為然的模樣,月奴加重了語氣,很嚴肅道:“也恐與子嗣有礙。”
身為女人,沒有人能心平氣和的直視自己不能生這個問題。
月奴也算是下了大決心了,“我敢保證,全天下只有我月奴能治。”
“只要配合藥浴,針灸....保準三個月後,能讓娘娘重獲生機。”
“哦,說完了嗎?說完了,那就到外面跪著吧。”
蘇離興致缺缺的說道,眼皮都懶得耷一下。
月奴呀,她似乎太心急了些呢。
“娘娘....”月奴沒想到自己都說了這麼多,貴妃娘娘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難道真如陛下所言,經過那一遭後,性情大變?
眼看就要成功了,卻功虧一簣....所有一切都需要重新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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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姿,月奴怎麼跪在外面?是犯了什麼錯?”左慕知溫言問道。
聽到聲音,蘇離才從困頓中回過神來,“你什麼時候來的?”
左慕言帶著輕微的責怪,“月奴是我特意從邊外請過來為你調養身體的,你怎麼....可是仍對我心有怨念?”
蘇離微笑,“陛下多想了,只是....我現在身體好的很,這位心高氣傲的醫女恐怕徒有虛名呢。”
如果換成原主的話,那種情況下能活下來都夠嗆的,就算幸運的活下來,恐怕身體也會有很大的隱患。所以說,月奴此番話聽起來完全合乎情理。
可放在蘇離身上卻不成立了,蘇離敢肯定,吞了蘇果的自己,也照拂到了原主的這具身體。
這具身體,比起這個小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更健康。
所以....說出這番話的月奴,有何圖?
或者說是,左慕言想圖謀些什麼呢?
原主無親無故,只是一燒火丫頭,除了當時的攝政王爺,別無倚靠。
她孑然一身,除了一張臉皮子夠看外,還有什麼能被人圖的呢?
不,其實還有很多,比如圖人....
越來越有趣了,蘇離微笑著看向左慕言。
果然如她所料,左慕言搖搖頭,強硬而溫柔道:“不行,你的身體我不放心,還是讓月奴與你調養一二,如若你不喜她的話,我換位醫女過來就是了。”
“別傷心了,它還會回來的。”左慕言突然湊近蘇離的耳邊,細細麻麻的氣息吹拂在耳廓旁,激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蘇離深深的回看了左慕言一眼,“既然你堅持的話,就讓月奴來吧。”
左慕言滿意的揉了揉蘇離的頭頂,眼角旁凝結了溫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