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想當初,如果我要是留在滬市的話,現在肯定...”
“知道了知道了,媽,這種話你都說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肯定不會是現在這幅樣子對不對...”
唐家的兒媳翻了個白眼,敷衍的回應了幾句。
唐家兒子就沒有自己媳婦顧忌那麼多,直接對自己親媽諷刺道:“不滿意現在的日子,嫌棄我爸沒本事,炫耀你是地主家的小姐,那你要是有本事,就留在大城市裡當城裡人啊,何必在回來村子裡當個農民呢。”
已經年過五十的蘇昭昭,老淚縱橫,不敢跟兒子嗆嘴,吶吶的反駁道:“兒子,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我是你親媽啊...”
唐家兒子也學自己媳婦翻了個白眼,繼續道:“現在咱家的日子又不難過,你別總想著些不現實的東西。”
被兒子當著媳婦的面,直白的削了一頓後,蘇昭昭也不敢再抱怨些有的沒的了。
半輩子了,她就是意難平。
當時,她狼狽不堪的從滬市回到鄉下,只能跟祖母兩人作伴。
家裡一個老人,一個弱女,連個撐門庭的男人都沒有,日子可想而知的難過。
以前,她雖然也要上工,但還有哥哥在,現在想想,比其他人輕鬆太多了。
現在沒了哥哥,就她跟祖母兩人,只能在鄉下尋了個老實的漢子嫁了過去。
都是一個村子裡的人,對方頭上也沒什麼長輩,結婚之後直接就搬過來蘇家的大宅院來住了。
不是蘇昭昭不想找好的。
而是村裡的人勢利得很,瞧著她跟祖母前後從城裡回到鄉下,就知道她們是遭難了,越加欺負她們。
況且,家裡條件稍微好點的,真看不上她的勢單力薄。
就是有看上的,後來也不知道村子裡誰把滬市發生的一些事情傳回了村子裡,這讓那些有點意向的人,都打了退堂鼓。
也就是現在的唐老頭,當時不介意,娶了自己。
日子過的簡單順暢,就如鄉下其他的婦女一樣,生兒育女操持家務。
可午迴夢醒之時,蘇昭昭總會懷念著在滬市的場景,如一個個虛無縹緲的夢幻泡泡一樣,一戳,就破了。
每當心裡煩躁,她總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思緒,不斷的在心裡描繪著如果,假如的場景。
如果她現在仍舊待在滬市,說不定她會找一個滬市的青年俊秀,徹底在滬市紮根下來。
那麼她現在就是矜貴自傲的滬市女人了...
要是運氣好一些,找的丈夫優秀一點,現在的日子就富貴又享受了。
就像那一年,她跟著祖母住進了二伯的漂亮花園別墅一樣。
就是後來,她被迫從那裡搬了出來,搬進了紡織女工宿舍,領著一個月二十多塊的工資,一個人也能過得很滋潤的。
全都是雲嬌嬌給她毀了。
這個壞女人,生來就是來克蘇家人的。
蘇昭昭恨恨的想著,不過很快就又暢快的笑了起來。
好在,她不好過,最後雲嬌嬌也沒多好過。
蘇昭昭也不計較自己兒子剛才對她的不敬了,笑容奇怪的起身,朝著大宅院另外一邊的院子走去。
唐家兒子見怪不怪的推著妻子往裡屋裡走,“進去吧...”
他媳婦見狀,好奇的小聲問了一聲,“媽到底跟隔壁的嬸姥姥有什麼仇什麼怨的?”
“別問,問了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媽跟嬸姥姥一直不對付。”
唐家兒子口中的嬸姥姥,也就是雲嬌嬌,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臉上美貌不再,甚至比其他同齡婦女更加蒼老了幾分。
她抬頭瞟了一眼不懷好意的蘇昭昭,挪動了屁股底下的椅子,轉了個身背對著來人,眼不見心不煩。
蘇昭昭偏偏就要招惹雲嬌嬌,陰陽怪氣的喊道:“二嬸,在縫衣服呢?”
“誒呦,你怎麼還自己縫衣服呀,想當初...”蘇昭昭矯揉造作的捂著嘴痴痴的笑道:“二伯可最是心疼你的,他怎麼捨得讓你縫衣裳呢....”
雲嬌嬌手上動作麻利,嫻熟的用針挽了個線花,然後把針線剪斷,破了個小洞的衣服就修補好了。
幾十年的爭鋒相對,雲嬌嬌都煩了,偏蘇昭昭還總是樂此不疲。
“雲嬌嬌,給我死過來,我渴了,還不過來給我倒水....”
房子內傳來一道蒼老的男聲。
蘇昭昭笑著提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