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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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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一貫小心謹慎,便是此回有意滅口也不曾留下什麼證據。北狄人的這封信,說到底也不過是空口白牙,並無實證……

謝貴妃心中計較一定,還未看完書信便已軟軟的跪倒在殿中那張猩猩絨的長毯上,一雙明眸已然含了珠淚,字字分明:“難不成,陛下竟是疑我?”

她語聲裡竟有幾分哽咽,還未說完話便已抬手按住了心口,指尖泛白,面色帶青,彷彿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皇帝心知謝貴妃這是犯了舊疾——她一貫體弱,生了六皇子後便更是纏綿病榻,每每大喜大悲之下都會覺得心口絞痛,呼吸困難。往日裡皇帝見著她這模樣便覺得頗有西施蹙眉的美態,縱是有什麼不好的,也早已叫那不忍給掩了過去。

然而這一回,皇帝卻不打算再憐香惜玉,他垂目看了眼跪在腳下的謝貴妃,只是冷冷的道:“朕是來問你話的。”

謝貴妃咬著唇垂下頭,露出的那一段脖頸柔軟纖長,她的語聲越發楚楚:“陛下容稟,那狄人乃是榮成公主之子,名叫阿史那思歸。真算起來,他也要叫我一聲表姐,所以我從和妃處知道訊息後便也曾想著要與他見一面。只是,我如今到底已是陛下妃妾,又已經有了六郎和三娘,如何敢私通外人,一直猶豫至今……”

她說到這裡,語聲微澀,眸中的珠淚隨之滑落,香腮凝淚,哽咽著道:“沒想到,妾視他為親人,他卻只當妾為仇人,就連臨去前都要留下這份書信,離間妾與陛下。陛下,他到底是姓阿史那,居心叵測。他的書信,陛下如何能信?”

皇帝凝望著她面上的淚痕,眸光深深,卻並不言語。

謝貴妃只是一徑的仰頭去與他對視,目光中是滿滿的深情和悲痛,她忽而向前膝行了幾步,抓著皇帝玄色的袍裾,情急之下她柔嫩的指尖甚至被上面金絲浮紋給磨得微紅,語聲甚是懇切。

“陛下,妾與陛下相識於年少,至今已有二十餘年。陛下,自妾十四歲嫁與陛下,一心一意,還有了六郎和三娘。難道陛下您寧願相信一個狄人的話都不肯相信妾嗎?”

皇帝伸出手,把自己的袍角一寸一寸的從謝貴妃的手裡扯出來,面容冷的如同今夜沉沉的顏色,終於開口道:“朕何嘗不想信你?可你告訴朕,那狄人是如何得到四皇子等人的畫像,如何知曉四皇子他們今晚的蹤跡?”

謝貴妃只是跪在那裡,一面哭一面搖頭:“妾也不知……”她淚水漣漣,彷彿下定了決心,忽而俯身叩首,決然而言道,“世間之事本就是信則有,不信則無。既然陛下不肯信妾,那麼,請陛下賜妾一死吧。”

此言一出,滿殿寂寂,只有如霜如雪的月光鋪撒一地。

謝貴妃用力咬住唇,心口處疼痛至極,可她卻還是竭力的把話說下去:“當年妾嫁陛下時,父母親族屍骨未寒,天下之人都罵妾愛慕榮華、不孝不義,他們都以為妾是為了活命或是榮華富貴才嫁於陛下。可陛下,難道你不知道妾為何不顧國仇也要嫁給你,不顧家恨也要為你生兒育女?”

皇帝英挺的眉心微微一動,眸中不覺顯出幾分憐惜來。

謝貴妃知道成敗就在此一舉,凝了一口氣,接著道:“大約也是報應吧……妾年幼之時不過隨手救了一人,那裡知道那人來日裡竟是滅妾家國之人。縱是如此,重見起,妾待陛下的痴心便從未改過,寧願揹著那般要下阿鼻地獄的罪孽、寧願受著世人侮辱痛罵也嫁於陛下。妾視陛下如君如夫如天,如今陛下既是不肯信妾,妾無一言可辯,但求一死。”

她重又叩首,鄭重其事的重複前言道:“那麼,請陛下賜妾一死吧。”

謝貴妃頭上的纂兒在早已不知不覺間散開了,烏髮垂垂而下,越發襯得她的肌膚猶如霜雪一般的冷白。只見她明眸含水,紅唇不點而朱,縱是不施粉黛、淚痕斑斑,依舊是難言天香國色。

皇帝終於長長一聲嘆息,伸手扶起地上的謝貴妃,低聲道:“朕信你。”他長指微微收攏,緊緊握著謝貴妃那柔嫩的手掌,力道之大幾乎要勒出紅痕來,抬目凝視她,深深的看入她的眼底,一字一句的道,“阿靜,只望你莫要辜負朕的信任。”

謝貴妃垂下眼,看著皇帝握著自己的那隻寬大手掌,柔聲道:“當年妾嫁陛下時,陛下曾與妾道‘縱有天大罪孽,朕為你擋著’,妾當日回陛下的是‘此生萬萬不敢負君’。”她含淚而笑,似喜似悲,“陛下,妾心一如當日。”

皇帝闔目片刻,不知在想什麼,最後終於鬆開了握著謝貴妃的那隻手掌,拂袖而起,隨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