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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說,這兒的東西你想要什麼都行,就是別動琴。

大阿哥戀戀不捨地盯著風琴,說這琴外頭哪兒賣呀?我回頭讓我阿瑪給我買一個。話一出口,大阿哥立即知道錯了,立即改口稱自己父親為端王。

光緒笑笑說:“在朕這兒,說錯了也不要緊。”

“皇上!”大阿哥見光緒沒責怪他,便問起這琴的出處,“您說哪兒買的?東單、西四,前門外還是鼓樓前?”

“這是洋人送的禮物,街上沒有賣的。”

大阿哥瞪著那架風琴,依依不捨地站在門邊不肯走,光緒看見他一臉的失望,便向他招招手:“回來,你想摸就摸摸吧。”大阿哥高興地按著琴鍵,風琴發出一片悅耳的響聲……

珍妃每天都用簪子在牆上刻下一道印子,記下她在北三所呆的日子。從去年入秋,到今年初夏,她在這兒已經住了近九個月。面對牆上密密麻麻的記號,她不知道自己還要在這座破舊的平房裡呆多久。

不知為什麼,最近一個時期,她常常冒出一個念頭,覺得自己也許沒有機會離開這兒了,皇上那邊沒有任何動靜,儘管茶水章和榮慶跑了,他們在外頭也沒動靜。關在大牢裡的人,就盼著外面有動靜。一沒動靜,坐牢的人就沒指望了。

沒指望的人也有沒指望的活法,那就是由無望中找出希望。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與皇上再見一面,這樣,她便死而無憾了。她坐在炕上,痴痴想著與皇上見面的事,隱約覺得窗外有個人影在視窗向裡張望。她本能地抬起眼睛,見窗外趴著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心裡覺得奇怪。他肯定不是新來的小太監,衣著打扮不說了,小太監也沒這個膽子。說他是王府家的小爺也不像,他們進宮都有人陪著,不會由著他們四處亂跑。

趴在窗外的是那個調皮鬼大阿哥,他頭一次上北三所,看院門的太監不讓他進來,他從一處塌了的牆頭邊翻進院子裡的。

他沒想到皇宮裡還有這麼破舊的房子,破舊的房子裡竟然住著人。裡面光線暗,他看不清珍妃的模樣,只覺得她衣著破舊,滿臉憔悴,像天橋邊那些討飯婆。他想跟她說話,她不理他。他只得離開視窗,繞著平房走了一圈。

吟兒從外面回來,剛要進門取水桶要上井邊去提水,突然見一個小男孩鬼頭鬼腦地圍著房子轉,以為是新來的小太監。她悄悄放下水桶,從後面追上,一把抓住大阿哥的衣領。

“說!你是哪宮的小太監?敢上這兒偷看。走,咱們見老佛爺去。”

“別別別!姐姐您饒我這回,再說我什麼也沒瞧見。”大阿哥一聽要見老佛爺,嚇得直告饒。

“你是新來的吧?”吟兒問。

大阿哥點點頭,說進宮沒半個月。吟兒問他伺候哪個主子,他說哪個也不伺候。吟兒說,那你就伺候一回吧,幫我抬水去。大阿哥痛快地答應著,跟著吟兒一路向水井邊走去。吟兒一邊走一邊問大阿哥多大了,他說快十四了。吟兒說他,你十四歲才淨身哪?大阿哥不明白什麼叫淨身,反問她是不是洗澡的意思。吟兒笑了,不知對方故意裝傻還是真的傻。

靠平房西側有一座水井,這是北三所大院裡唯一的水井,平時珍妃和吟兒用水吃水都靠這口井。吟兒和大阿哥到了井臺邊,吟兒用木桶從井口提了大半桶水,舉著手中的竹杆問大阿哥會不會抬水,大阿哥說幹什麼也比唸書強,他邊說邊用雙手提著水桶把柄試了試,累得滿臉通紅,說這水怎麼這麼沉哪。

吟兒看出他根本不是幹這活的料子,問他是不是從來沒有挑過水。大阿哥說想挑,他們怕我掉井裡,不讓我挑。吟兒越聽越覺得不對,連忙問:“說真的,你到底哪個宮裡的,哪個主子管著你呀?”

“我就是個主子呀。”

“瞎說!小心割舌頭。”

“真的,我手下還有宮女有太監哪。”

“你不是太監?”吟兒愣住。

“我是大阿哥!”

“你是誰的大阿哥?”

“我是……哎,我是誰的大阿哥,我也說不清,反正我管皇上叫阿瑪!”

“那你不成了太子了嗎?”

“書房的師傅說了,大清國不立太子。可是皇上死了就讓我當皇上。”

“說了半天,就是你呀!”吟兒像盯著一頭怪物,一連後退了幾步。宮中原先一直傳老佛爺要換皇上,後來說不換了,但要替光緒抱個兒子,因為光緒不肯,這事就拖下了,沒想老佛爺到底還是逼皇上抱了個兒子,兒子就是眼前這位自稱大阿哥的小男孩。

大阿哥見吟兒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