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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衿冉順口問道:“為什麼?”葉忘低下頭,右腿緩慢笨拙地向前邁了一步,左腿急急跟上,整個人微微踉蹌著朝前邁進了一點距離。趙衿冉沉默地看著他。葉忘站直身子,這才抬頭衝趙衿冉艱難一笑,“這就是我故事葉忘說:“你想聽故事嗎?我的故事。”趙衿冉微微側頭瞥了眼床上的男人後淡淡點頭,“你說,我聽。”葉忘笑了笑,略略散開的額髮垂落下來,襯得如畫的眉目愈發柔媚著豔麗,他說:“這是一個很無聊很冗長的故事,故事裡的少年花樣的年華,意氣風發,卻不知道真真切切的世界裡永遠充斥著反覆無常和不知所蹤。”故事發生在風情萬種的義大利佛羅倫薩,義大利文藝復興之城,被喻為世界上最美麗的城市之一。二十歲的少年葉忘捏著一張已經被折出毛邊的佛羅倫薩地圖獨自穿梭在這座文化名城的大街小巷,他不懂義大利語,他甚至不能熟練掌握英語語法,他生性是個懶散的倔強男孩,但他不畏懼迷途,他甚至渴望那些交雜著混亂鮮豔色彩的街巷能徹底迷亂他的眼。在一次又一次的拐彎之後,他遇上了那個年輕霸道的封贏,像一隻豔麗的蝶尋到了芳香的蹤跡,迷戀上了蜜,從此甘願沉淪。初相識的第一眼,一身黑色皮夾的封贏渾身浴血,怒睜的眼裡有□裸的殺伐慾望,他望著巷子口安靜站立的遊客少年,握緊的拳頭緩緩鬆開,手中的健壯男人無聲地滑落,蜷縮在地上艱難地喘息。汙髒的小巷裡橫七豎八地倒著四五個高壯的義大利男人,那些蜷曲的浪漫的短髮和高挺的鼻樑浸染著汙黑的血跡,蜿蜒而出,勾勒出沉沉的暗。葉忘站在巷子口,平靜地對上人間羅煞的目光,淡淡一笑。封贏望著這少年,目光晦暗,無聲無息。巷子的另一頭探出一顆蓬亂的腦袋,有人大喊“那小子在這!”緊接而來的是紛亂的眾多的腳步聲。葉忘盯緊封贏的眼,他在想象這男人逃離的姿勢是否如同他的戰姿,英勇無畏。封贏忽得一笑,向葉忘的方向奔來。封贏奔跑帶起的風掠過葉忘的額髮,葉忘低頭笑而不語。下一秒,葉忘瞪大眼睛,封贏抓住了他的一隻手,葉忘被帶得一個踉蹌,卻還是跟著快速奔跑開來。葉忘笑說這可真是一個浪漫的開始。他們瘋狂地奔跑,葉忘說他這輩子再沒有這樣跑過,像是要飛起來般,心臟的地方空蕩蕩只剩下空氣的託浮,恍惚地讓人心驚肉跳。但其實一切都是錯覺,當他們終於停下來後,長期缺乏鍛鍊的葉忘胸口疼痛地幾乎要昏厥過去,封贏抱著他軟綿綿的身體,附在他耳邊邊笑邊喘氣,那是葉忘第一次聽到封贏的聲音,低沉平緩的性感著,他對他說:“你連要死了的模樣,也是最美的。”那時便以為這就是世間最甜蜜的情話。之後的半個月,他們在這座文化古城的各個角落裡擁抱、親吻,像最親密的戀人般水□融,形影不離。旅遊簽證很快到期,葉忘在某個深夜突然離去,帶著他那份起了毛邊的老舊地圖回到s城。s城的天空最常顯現出的是萬里無雲的浩瀚晴空。離開佛羅倫薩的一個月裡,葉忘除了偶爾為家裡的事業打打下手,最常做的事情便是躺在自家後院的草坪上望著天空發呆和想念。他想念那個遠在另一片大陸上的男人,一個如狼似虎的男人。事實證明,葉忘從小就是一個經不住想念的人。回到s城的三個月後,葉忘帶著他的老舊地圖再次踏上佛羅倫薩的土地,這一次,他的簽證改成了留學。回到與那個男人纏綿了半個月的街角閣樓,葉忘等在門外,靜靜地抽掉半包煙,菸灰與菸蒂在腳下的地板上包繞出一個圓的時候,封贏回來了。葉忘對趙衿冉說這是年輕時候的自己最有耐性的一次等待,也是記得最清楚的一次等待,那短短的幾個小時在走廊深處小鐵窗投射而進的陽光裡被無限拉長,緩慢地好像他已經等待了他一輩子。 葉忘說到這裡的時候輕輕巧巧笑出了聲,似金玉落地,清脆明亮,卻無端透出股冷意。他說,那個時候的封贏不叫封贏,他叫做萊昂,那個時候的葉忘也不叫葉忘,他叫做文森特。萊昂是混跡於義大利佛羅倫薩街頭的無名小混混,文森特是拿著中國國籍在佛羅倫薩藝術學院留學的年輕人,他們一見鍾情並打算長相廝守,卻唯獨迴避了彼此的真實身份。少年葉忘留在了佛羅倫薩,留在了他認定的情人身邊,他知道封贏唯一的營生便是在街頭和酒吧裡販賣散裝毒品,也知道以封贏的脾性是絕容忍不下自己的小本生意,於是他為他出謀劃策,為他拉攏線人,為他分散下莊,他用了一年的時間學會義大利語,並將“文森特”融入義大利毒品市場的泥沼,用了將近三年時間幫萊昂將毒品領地由一條小街區擴大到半個佛羅倫薩。這是一項卓越的成績,赤手空拳在陌生的城市白手起家,雖然明面上出現的人從來都是“萊昂”,但“文森特”的名字依然出現在了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