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又是要往哪裡去?”
趙尚奕聽他問起,略微遲疑終究道:“我聽聞喬家妹妹從侯府搬了出去,可又不是回到了王府,我心裡疑惑她到底搬去了哪裡,所以……”
趙曦知眼珠一轉,笑道:“所以你想出去找人家?”
趙尚奕咳了聲:“倒也不全是為了這個,只是病了幾天,實在悶得很,所以想出去走走。順便碰碰運氣。”
趙曦知忍不住說道:“你這會兒再去見她,卻有些不妥了。”
“為何?”
“我不信你不知道,”趙曦知忙壓低了聲音,道:“不是說父皇已經同意了你跟她的親事嗎?你這會兒巴巴地跑去看她,豈非於理不合?”
趙尚奕如雪似玉的臉上在瞬間多了一點淡紅:“正式的旨意都還沒有下呢,自然是不礙事的。何況我只是好奇、她一個小姑娘家,自己說走就走了,卻在哪裡安身立命呢?”
說到最後一句,趙尚奕的眼中流露出擔憂之色。
趙曦知本是毫不放在心上,可見尚奕如此,他也心頭一動:“是啊,這喬養真也真是的,放著好好的王府不回,又滿城裡亂跑,豈不是又讓十三叔跟著擔心?”
尚奕因見他身著袍服,又知道他近來十分的勤於騎射,便道:“三哥是否要去演武場?若如此我不打擾了,要是我有幸見到喬家妹妹,便回來告訴三哥。”
趙曦知一愣,偏說:“告訴我做什麼?我跟她又沒什麼。只是你多帶幾個人,多留神些,聽說年底了,加上這場病,京內也不算太平。”
當下兩兄弟道別,趙曦知興沖沖前往演武場,到了才發現只有幾個統領在,原先一直陪練的程晉臣卻罕見地不在場。
趙曦知忙問他為何缺席,一名統領說小公爺一早派人來請了假,說是家中有事。
趙曦知本不以為意,跟著認認真真地練了一趟□□,突然間有所醒悟:趙尚奕既然要出宮去尋喬養真,那程晉臣又是個知根知底的,只怕兩個人是相約一塊兒去了,居然獨獨撇下了自己,且方才明明跟尚奕照面,那傢伙居然還瞞而不報。
趙曦知越想越氣,把□□往地上一扔,跺腳道:“這兩個混蛋!”
正如趙曦知所猜測的,今日程晉臣地卻是全程相陪趙尚奕的,卻也不是程晉臣主動,而是尚奕昨兒就私下求過他,且不讓他跟趙曦知透露。
在四殿下出宮後,程晉臣便接了他,一路過長睫往西市的櫻桃巷而來。
在櫻桃巷的宅邸之中,養真正在跟杏兒麗月等於後院採集梅花上的雪,因為趙芳敬喜歡喝她釀的梅子酒,養真自己又有閒,早上翻看古書,又找出了幾個古方,準備囤積些梅花雪用來釀酒。
正忙碌中,門上報說小公爺到了。
麗月一聽,小臉生輝,立刻就要往前跑,養真忙喝住她:“忘了才摔倒了?”
麗月吐吐舌,總算又放慢了腳步。
等養真收拾妥當出來相見,才發現今日不止是程晉臣一個人,卻還有一道飄然身影立在堂下,單看背影就已經令人傾倒。
四殿下趙尚奕身著翻毛的大狐裘披風,裡頭秋香色的雲錦緞袍,聽見動靜便轉過身來。
他將頭上的帽兜放下,容貌秀麗絕倫,令人觀之忘俗。
人人都說趙曦知最像是年輕時候的趙芳敬,但是……在養真覺著,趙尚奕卻彷彿是偏弱氣的十三叔。
尤其是他眼中帶笑溫柔看人的時候,讓人心裡也跟著柔軟。
但是此刻,在養真跟趙尚奕照面的時候,胸中卻有一陣難以言喻的心悸。
跟向前對待趙曦知之時簡單粗暴的針對不同,養真心裡對於這位飄然出塵的四殿下,隱隱地卻帶有一絲憐惜。
在養真的夢中,皇后跟貴妃兩人對她自然也是勢在必得。
但是任憑貴妃再得寵,終究也是比不過皇后,那時候又沒有什麼“孤鸞”的批語,也許是寧宗對於皇后仍有些偏愛……亦或者是別的考量,最終自然還是選中了趙曦知。
只不過從此後貴妃一脈的下場可就有些悽慘了。
先是有人彈劾王家二公子王應勾結外臣,賣官鬻爵,草菅人命等等罪名,連累王丞相也給申飭。
很快貴妃也得了病,纏綿病榻半年不到,便一命歸西。
最後只剩下了趙尚奕。
原本尚奕已經給封了齊王,外放封地。
因為貴妃薨逝,趙尚奕才奉召進京。
而那一次的回京,也成了他生命中的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