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奔騰幾乎爆炸的氣息沒有了,她重新呼吸到了空氣。
旋轉閃爍的畫面消失了,鬼魅不見了,轉移扭曲著的人和事也退隱了。夢裡的世界恢復了黑暗。
安詳平和的黑暗。
這才是真正的夢境。
隨後還有人捏著她的下巴,一口一口給她灌著各種味道的湯藥和補藥,往她的嘴裡塞著大大小小味道不同的藥丸。最後頭上身上插滿了針,估計此刻像個刺蝟一樣躺在床上吧。
沒有了噩夢,覺便睡得舒服了許多,這才是真正地得到了休息。
陽光照在眼光上,暖暖的。
試著睜開眼睛。
一片白花花的,陽光,樹影,秋花。
原來窗戶開著。
不禁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再度張開。
慢慢適應了光線。
還在原來那間屋子裡。擺設也並無變化。只是這才發覺,屋外的楓樹葉子,怎麼一下就紅了大半了。
謝懷珉動了動手腳。雖然還是很虛弱無力,可是那股陰冷和酸澀已經沒有了。手腕處包紮著白布,是當初放毒血之處,也不疼,不知道上了什麼藥,散發著一股清香。
她慢慢地坐起來。
風從窗外刮進,吹拂著窗簾和紗帳如夢幻一般盪漾著。
她看到床腳臨時放置的一張床榻上,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的臉上綻開一個柔軟的笑。
支撐著虛弱的身子,一點一點走過去,坐在床邊。
那個人沉睡著,許久沒有修剪的鬍渣,憔悴疲憊的容顏,一直緊鎖著的眉頭。散亂的頭髮裡,竟然可以看到幾根白絲。
謝懷珉怔怔,眼睛溼潤,終於俯身下去,輕輕伏在他的肩上,小心翼翼地不給他增加一點重量的摟住他。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摟住他。
身上人動了動,然後那雙堅實的手臂抬起抱住了她,窒息的,用力的,像是要把她嵌進身體裡一般。
的確再沒有什麼能將他們倆分開。
蕭氏夫婦進宮,去向宇文弈辭行。
常喜來說:“陛下在暢春閣等著二位。陛下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