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圍著長公主,一會兒給承寶試這件一會兒又給承寶試那件。
承寶從小就喜歡漂亮衣裳,現下被眾人擁著打扮的花蝴蝶似的,心裡不禁歡喜。
皇后就站在不遠處笑道:“瞧這藍色的衣裳叫咱們公主穿的多漂亮。”
承寶抿著唇笑,倒似是十分喜歡。一抬頭,就見父皇立在殿外,那目光定定的,好像是在看她,又好像不是在看她。
景玹走進去,一殿的人都跪下來請安。他一把抱起承寶,打趣道:“你這孩子,從小就愛美。那時候……”
話說到一半,就禁了聲。
棠賀儀自然知道他是想起來桃天宮的那位,遂只想岔開話題:“上個月送來的布匹,我瞧著有這新鮮的顏色。我平日裡也穿不到這麼年輕的衣裳,倒不如給承寶做了去。”
一邊的老嬤嬤接話道:“皇后娘娘對長公主那真是沒話說的。”
幾個宮女便順著應承下去:“是啊,就是親生的也不過如此了。娘娘不愧是母儀天下的皇后。”
“要我說,長公主就算喚皇后一聲娘,也不過分的。”
對對對!是該叫聲孃的。不生分!”
大夥七嘴八舌的:“長公主,快叫娘啊。”
承寶轉過頭,看景玹,大眼睛裡蓄滿了水意,只倔強的不肯往下掉。眾人誰也沒看出長公主面色不善,都在一旁起鬨。
那小模樣,真是像極了她的娘。
他摸一下她的頭:“乖,叫母后。”
承寶順著把臉埋在他的手中,低低一聲:“母后。”眼睛一忽閃,大大的一滴水,淌下來。淌在他的手心,濃燙。
原來他們都一樣,嘴上不說,心裡卻那樣的想念那個人。
承寶一直不抬起頭,皇后這才覺得不對勁,忙走過去,只見景玹手心溼濡一片,忙將手搭在承寶的肩上:“這是怎麼了?”
承寶不答話,景玹笑了笑:“寶寶,害羞了。”
他這麼一說,承寶倒是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紅紅的,張著手就往景玹懷裡撲,誰哄也不再說話。
直到用膳的時候都不肯從他懷中下來,兩隻手緊緊的勾著他的脖子,抿著唇,微微抬著下巴看別人。
明明還是個孩子,也不知道哪裡就生的這副倔脾氣。
跟她那麼像。
景玹無法,只好讓她坐在腿上,一口一口喂著她。承寶只吃了幾口,便低著頭不肯再吃,老嬤嬤走過來想抱走她,好叫皇上騰出手來用膳。承寶卻只是低著頭,手抓著景玹的袖子,任老嫉嫉如何說,都不肯放開。
棠賀儀從未見過承寶如此模樣,心道這孩子果然是真的傷了心,於是便喝斥了老嬤嬤和剛才玩笑的幾個宮女。
奴才們使出渾身解數哄逗,承寶只是不笑,也不應答。到了晚間,景玹見她朦朧有了睡意,便抱到了側殿,將她放到小床上。她悶悶伏在他懷裡,淚汪汪的。四周的人都退了下去,承寶的淚才淌了出來,一滴一滴的,後來幹跪串成了線,哭的好不傷心。
景玹心裡難受,卻還是強自打趣道:“明天眼睛該腫了,不漂亮的。”
承寶袖搭一下:“我很漂亮的。”
“哭腫了就醜了,越來越醜。”
承寶露出一點驚懼:“像老嬤嬤那樣醜麼?”
“比她還醜呢。”
她到底還是小孩子,不禁嚇,趕緊抹眼淚:“那我不哭了。”
景玹笑了笑,幫她把被子推好,一下一下的拍著,哄她入睡。
過了許久,抽搭的聲音也沒有了。承寶的呼吸漸漸勻稱,睫毛上卻還沾著水,溼漉的蓋在下眼瞼上。
漸漸的,他也有了睡意,屋內十分安靜。他一手拍著承寶,一手支著頭,昏昏欲睡之間,只覺得床上的小人似乎扯了扯自己的袖子。
“父皇。”
他睡意正濃,連迷糊糊的應著:“想?”
承寶的聲音哽咽了起來,分明是在哭:“我想孃親了。”
他睜開眼,黑暗中承寶的眼睛亮晶晶的蓄著滿滿的淚。
“在這兒不好麼?”
“好。可我想孃親。”
景玹擦了擦她臉上的淚,輕輕的,像是說給她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她不喜歡我們,我們就當沒有她。從此再不相見,不是很好?”
承寶坐起來,小小的手撫上他的臉,重複著他剛剛的動作:“父皇,我再不說這樣的話了。你別哭。”
她的手很小,軟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