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人家也兢兢業業在幹活,你仗著自己有點本事,鼻子比別人高一點,就敢開出10萬美元的年薪標準?
心裡是這樣想的,但肖偉浩卻不能說出來。他們是來挖人的,不是來罵街的,就算這一次沒能把舒布尼科夫挖走,他們至少也得保持與對方的友誼,哪怕是單方面的友誼。也許過一段時間,他們還得再來求這位大神出山呢。
話不投機,大家說了幾句就沒詞了,肖偉浩只能站起身,禮貌地向舒布尼科夫點頭告辭,勸對方再考慮一下中方的條件,並且表示中方願意做出一些讓步,只是遠遠達不到舒布尼科夫所要求的水平而已。舒布尼科夫倒沒有把話說死,同樣表示自己對中方的邀請很感興趣,希望中方再考慮一下,給他一個與他的身份相當的待遇。
舒布尼科夫的這個表態,倒是在肖偉浩的預想之中。他看出來了,舒布尼科夫現在的處境並不好,雖然牛烘烘地說自己是什麼專家,但蘇聯不需要他,西方也不需要他,至於亞非拉的小國,就更不可能要他。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到中國去,除非他願意守著一份清貧。他現在所倚仗的,就是中方迫切需要他的技術,他想利用中方的這個弱點,為自己爭得更好的條件。
作為一種談判技巧,肖偉浩可以考慮斷然拒絕,然後揚長而去,相信舒布尼科夫最終會扛不住,反向肖偉浩低頭。但是,這種技巧比拼的是雙方的耐心,舒布尼科夫也許還等得起,可是中國能等得起嗎?再說,誰知道舒布尼科夫會不會真的犯了軸,死活不低頭,這樣豈不是把事情鬧得更僵了?
三個人垂著頭出了門,舒布尼科夫只是送到門口,看著他們走了幾步,就把門關上了。這種舉動無疑是很不禮貌的,但也表現出了舒布尼科夫的一種態度,那就是自己並不把對方放在眼裡。
“走吧,先去下一家吧。”肖偉浩強裝出笑臉,對劉航和秦海說道。
“剛才你們說什麼呢?”秦海到這個時候,才有機會打聽剛才的事情。肖偉浩、劉航與舒布尼科夫的對話,一直都是用俄語進行的,秦海聽不懂,也不方便詢問,所以不知道他們是在哪個地方出現了分歧。
“漫天要價唄!”劉航恨恨地說了一句,然後把剛才的對話過程簡單向秦海複述了一遍。秦海卻聽得很認真,有些地方還追問了一下舒布尼科夫的原話,然後細細地品味著對方的意圖。
“小秦,你也不用分析了。這個姓舒的傢伙,內心是想去中國工作的,你別看他顯得牛,其實日子過得也很拮据,這一點從他太太的穿著上就可以看出來了。不過,他吃準了咱們需要他的技術,所以跟咱們咬著待遇不放。我們現在也不便一口回絕,下一步就看誰能夠抻得過誰了。”肖偉浩道出了其中的奧妙。
“他說自己是世界上排名前幾位的大牛?”秦海問道。
劉航點點頭道:“這倒不是他吹牛,在奧氏體高溫合金方面,他的確有幾把刷子。而這個問題是困擾咱們發動機研究的攔路虎,咱們國內在這個領域落後太多了。”
“這廝懂英語嗎?”秦海又問道。
“怎麼?”肖偉浩有些詫異,不知道秦海為什麼問起這樣一個問題。
秦海道:“如果他懂英語,我打算去跟他聊聊,滅滅他的威風。如果他不懂英語,就不好辦了。你們二位剛才和他聊了那麼久,如果現在來給我當翻譯,他臉上會有些掛不住的。這些知識分子,要的就是一個臉面。”
“他懂英語。”劉航肯定地說道,“在他的書架上,有許多英文原版的書籍。他這樣的學者,不可能不懂英語的。不過,小秦,你想怎麼滅他的威風,他在他這個領域裡的成就,可不是虛張聲勢的,別說你,就算是我,要和他在技術方面對話,都只能是甘拜下風。”
“呵呵,他不是虛張聲勢,可他架不住我虛張聲勢啊。”秦海笑著說道,“這樣吧,你們二位到車裡去坐著,我回去和他聊一聊。你們放心,我只是去請教問題的,實在談不妥,也不會影響到你們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