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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大家可能會疑惑,樊噲憑啥這麼配合呢?待在軍營裡閒著多好,屁顛屁顛跑來被抓,不是沒事找抽嘛。

的確,樊噲完全有機會賴在營裡不出來,可關鍵是他現在根本不知道朝廷裡發生了什麼事,甚至呂家的人到目前為止也並不知道周勃的去向。僅僅一個文官千里迢迢跑來,除了勞軍之外,真想不出還能幹出什麼離譜的事。更重要的是,陳平現在揹著一個身份——欽差大臣,也就是說陳平現在代表的是劉邦,在某種意義上,主動權完全在他的手上。此時的樊噲根本沒理由不配合陳平的工作。

停下腳步的陳平並沒閒著,他現在轉行當上了包工頭,在軍營外搬石刨土地築了個土壇,並放出風去,說奉皇帝旨意要在這裡對樊噲進行隆重表彰。

如此一來,讓很多人摸不著大小頭,連樊噲本人也被搞的暈暈乎乎。

實際上,早在陳平離京後的沒多長時間,樊噲就收到了這個訊息。他雖然不知道陳平要來幹什麼,但最起碼沒往不利的方面想。理由其實很簡單,他這一輩子跟劉邦最緊,也忠誠不二,把並不發達的腦袋想破,都不會想到陳平此來的真正目的。

陳平到達軍營外時,樊噲也在第一時間收到了訊息。按理說,姓陳的應該自己跑進來,板著臉往大廳一站,宣讀一下最高指示,然後倆人再喜眉笑眼地套套近乎、喝場酒,最後是陳平拍拍屁股走人。這是常規套路,通常情況下,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流程上搞創新的。

然而,陳平這次搞了創新,這讓樊噲有些犯迷糊。接著就傳進來了“隆重表彰”的傳言,這個訊息讓樊噲高興了起來。

陳平搞的這個工程並不大,他沒有嬴政、胡亥那種大手筆,不到半天時間就把土壇修繕完畢,隨即令人持符節召樊噲前來接旨。

樊噲獨自一人高高興興地來了,要說他沒有理由不高興。

然而,當他跑到土壇前,跪地接詔時,陳平還沒有說話,意想不到的情況卻出現了。周勃從臺後突然轉了出來,並且還大吼一聲:“拿下”。

樊噲還沒回過神,就被衝過來的幾個彪形大漢按在地上,結結實實地捆住,扔進了囚車。

樊噲徹底蒙了,張了張平時愛罵人的嘴,又輕輕地合住,他的喉嚨有些發乾,現在簡直想不起過去過去張嘴即來問候對方的那些詞彙了。醞釀了半天,樊噲問了這麼一句話:“吾何罪?”

周勃沒有說話。陳平嬉皮笑臉地走了過來,“將軍稍安勿躁,封聖上之命,請將軍進城陳事。”

樊噲暈了,“陳事”也無需搞這麼大動靜啊?再說自己既沒造反,又沒打敗仗,有什麼可“陳”的?

樊噲的腦子終於轉過了彎,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樊噲瞪了一眼陳平和周勃,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罵了一聲“奸臣!”,然後閉上了嘴。這是他歷次罵人中,最短的一罵,也是最發自肺腑的一罵。

然而,他這一次卻罵錯了人。如果不是這個嬉皮笑臉的人,他現在應該不是待在囚車裡,而是橫屍當場,等人找塋地打墓。

但樊噲不願意去理會這些,也沒那心情去琢磨這些。至此,樊噲和周、陳二人算是鬧僵了。如果陳平不是足夠圓滑的話,也許用不了幾天,他就需要和囚車裡的樊噲掉個個了。幸運的是,陳平在這方面有足夠的能力,他在“混”功上,似乎只有那個叔孫通可以和他叫叫板,其他人則就有些不足掛齒了。

樊噲被抓後,周勃大搖大擺地進入了軍營。如此一來,漢軍迷惑了,剛才走出去的是樊噲,現在跑回來的是周勃,一紮眼功夫,就換了個老大。

但對於當兵站崗的那些人來說,無論是樊噲還是周勃,都是他們的領導,因為這裡邊的絕大部分人,都是周勃的老下屬,更何況姓周的還頂了個“太尉”的頭銜,說白了就是全軍總司令。你說總司令親自來了,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漢軍安安穩穩地進行了權力交接,陳平也帶著囚車裡的樊噲踏上了回京的道路。

陳平回京的道路還算平穩,然而但對大漢王朝來說,卻發生了地動山搖的鉅變。陳平走的這條路很短,但也很長,因為在這條路上,他送走了一個朝代,也迎來了一個新的朝代。這次送迎,對陳平本人來說,是一次挑戰。當然,對劉姓子弟來說,卻是一次災難。

陳平走後,周勃很忙,周勃率軍續寫了樊噲的輝煌,在燕國大肆遊行,順利平定了燕地。

然而,周勃對盧綰本人卻放了一馬。在前邊我們提到過,周勃和盧綰的關係很好,正因如此,劉邦最初沒敢讓他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