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子說:“那二小姐是個擅長琴曲的,想必今兒晚宴必會讓眾人奏得一曲音律,屆時,你只要用此曲,定會獲得你那老師的青睞。”
“記住,用笛子,只能用笛子。”穀子說的格外篤定,這讓陸千卷更是一楞。
“為什麼?”他問。
穀子別過頭,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你要是信我,就別問那麼多,你只管聽我的吩咐就是,若是有人問你,曲從何來,你只管說,是你夢中所聽,便記了下來。”
“可……”
“哪有那麼多可不可的,囉嗦,我先走了!”穀子一扭頭跑了,跑了幾步,還回頭笑笑,一臉燦爛的道。
“書呆子,記住我的話!”
……
卻說穀子呼哧帶喘的跑回了院子,只見小猴兒都已經穿戴的差不多了,今兒的場合,她自是一身郡王福晉的服制,逃不了的,是腦袋上那一堆的叮叮噹噹,同每次一樣,但凡給這猴兒掏上這東西,就跟給那孫猴子帶上緊箍咒一樣,一臉的幾歪,此時,幾個伺候她的丫頭,都躡手躡腳的不敢繼續貼花兒了。
穀子見狀,趕忙從一個丫頭手裡接過貼花,利索的往上貼著,猴子從鏡子裡瞧見換了人,臉上的膈應也便不收著了。
“大爺的,是她要找爺們兒,還是我找?打扮的跟個雞窩似的,招哪個臊去?”
幾個奴才聽著,憋不住笑,而穀子卻是手下不留情的端了端猴子的腦袋,斥道:“端住了,甭跟蛆似的亂動。”
猴子咕噥了兩聲髒話,可道是頗乖的由著穀子擺弄。
不一會兒,穀子一雙巧手,東插插,西貼貼,終於搞定,她挪進了鏡子,扶著猴子的雞窩牌坊腦袋,把她的整個模樣兒塞進了鏡子。
“你自己瞧瞧,打扮和不打扮就是倆人,別說今兒是你頭回見爺兒的老師,就說那二小姐對咱們爺兒的心思,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這琴棋書畫,樣樣比不過人家,比個臉面,總還過得去。”
“嘿,說的好像小爺兒要去爭風吃醋一樣!”別說,她石猴子還真沒這份兒心,延珏那主兒對仲蘭嘛心思,她可是門兒清,她有那功夫滿大道吃飛醋,莫不如歇會兒喝杯茶。
穀子不然,翻了個白眼兒,又嗔道:“可別抬舉自個兒,你這猴兒什麼時候有這覺悟,我可真是天天廟裡燒高香去。”穀子給她正了正一個步搖,看著鏡子裡的猴子,又道:“可別說我沒提醒你,你今兒就是爺兒的臉面,今兒可不比平日那些個達官顯貴,今兒來的可都是這翰林仕子,都是些矯情的讀書人,他們可不管你是什麼福晉不福晉的,你若是還像平日那般失了分寸,那可是要給爺兒留笑話的。”
“你啊,今兒乾脆別說話,把那些個什麼大爺,二大爺,奶奶祖宗的親戚全都給我收起來,咱不能出口成章,咱也別出口成髒。”
“嘿,怕什麼?”小猴兒不以為然,“我肚子裡沒幾兩墨水,你介女秀才借我點兒不就成了?”
“……我不去。”
穀子突然一句話,給小猴兒弄炸廟了,她挑眼兒白著穀子,直勾勾的盯著她:“不去?為嘛?”
“我……”穀子本想編個由子說自己不舒服什麼的,可小爺兒的那雙火眼金睛那麼盯著她,她哪兒撒謊去?
“我……”
“我個屁我,不去就不去,甭在那跟拉不出來屎似的硬憋。”小猴兒翻一白眼兒,一囫圇把話茬兒囫圇過去。
倆人瓷了這麼多年,很多事兒,都是心知肚明的,她不樂意說,小猴兒也不為難她。
穀子“嘿嘿……”一笑,忽的從後頭摟住小猴兒的脖子,“小爺兒,你對穀子最好了。”
“滾!”
……
晚上的宴席,對小猴兒來說,又是一番難熬,可不?
頂著個雞窩頭,逢人就要傻笑,還要時不時的給那季嬌恨不得殺了她的眼神一點兒回應,合著整個一土佛,等著一堆信徒拜來拜去的,無聊至極。
有幸延珏知道自個兒家這貨是什麼成色,桌子底下那手,時不時也抓抓她,給她灌輸點人氣兒,要不八成兒,就得悶死。
至於馮滄溟呢?
沒有意外,在他眼裡,小猴兒不過就是一出身鐘鼎之家的草包婦人,雖說在座的不少書生,從前都聽說她新婚的時候,散財於書生,落得個菩薩福晉的美名,可這美名,隨著她前些日子,活活打死自個兒的丫頭‘春禧’的狠辣,全都抹的沒了個影子。
所以,也沒人敢跟她搭茬兒,她也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