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縹緲神秘的洱海,還有那條著名的洋人街,還有小鎮自己站在小巷深處,髮膚繾綣。我對大理之行更加充滿了期待。
有時候,小鎮會透過網路攝像頭,讓我看看正在一天天快樂健康地長大的禮拜六。禮拜六似乎很喜歡上鏡頭,不用小鎮指點,它便可以對著鏡頭隨意地擺出各式各樣的POSE,我忍不住地伸出手撫摸螢幕上它的眼神,它的笑容,想起它那光亮柔軟的溫暖身體,記憶深處依稀的溫度。這讓我更加想念禮拜六。
小鎮還經常不定期將禮拜六的成長過程中的最新相片釋出在他的個人主頁《大城,小鎮》上面,惹得路過的朋友或是陌生人都羨慕不已,留言板裡全是對禮拜六的讚美。有些朋友還時常風趣地給他留言,他們說,小鎮,禮拜六似乎比你更搶鏡喔。小鎮總是會笑得很開心,對於別人誇讚禮拜六,比誇了他自己更讓他開心。
透過接觸,還了解到小鎮在文學方面的愛好。一個愛狗又愛寫字的男人會是什麼樣的呢?最開始,我總覺得小鎮的文字中有太多的疼痛,在閱讀的過程會情不自禁地皺起了眉頭。
無論過了多久,我想我都會記得我第一次讀過的他的文章,是一篇叫做《向左走,向右走》的小說。那一瞬間,那種我曾經深深迷戀過的熟悉氣息撲鼻而來,在整個空蕩蕩的房間裡開始瀰漫。寫那樣的文字的小鎮,用極盡平靜的語氣,用平淡漠然的態度講述一場愛情,可是那些往事的疼痛,諾言的甜美,迷失的幻覺卻讓作者和讀者都心力交瘁。當我從小說中將目光抽離出來,竟然已經淚流滿面,那些恍惚愛過的曾經,洶湧地翻湧上腦海,我不得不緊緊地閉上雙眸,眼淚才可以痛快地徹底地流下來。
後來又讀了很多小鎮的作品。一直以來,我都喜歡和欣賞會寫字的男人,毫無疑問,我對小鎮也是喜歡和欣賞的,那種喜歡和欣賞裡帶著很濃的熟悉和親近。我總是輕易就從他的文字中找到了久違的感動,我總是輕易就從他的故事中找到了難以平復的心痛,我總是輕易就從他的字裡行間裡找到了生命裡最害怕丟失的最重。我滿懷著感激的激動心情,不止一次認真地說,小鎮,謝謝你。
突然一句謝謝你,讓小鎮一時雲裡霧裡不知所云,直到再次見到他,我才告訴他,為什麼這麼長久以來,我在內心都對他滿懷著一種感激之情。因為他以前不知道,我初識他的日子裡,正遭遇了一場最不情願的失去。而那些恐懼失去的最重,卻一不小心地出現在小鎮的文字裡。我想起我曾經一直堅信的一句話,有些人註定是要相遇的,就像我和小鎮,一切都是不早不晚,一切都是不急不緩,一切都是還來不及感動和珍惜。
再次見到小鎮,是在今年的三月。雖然已經是陽春三月,但是全國各地仍然是寒氣襲人,一直沒有擺脫冬天的寒冷。
三月的大理下了2005年的第一場雪,那天剛巧是我到大理的那一天,我在記事本將這一天用彩色的筆特別標註出來,3月4日,週五,一個平常如斯的日子,或者會因為去大理而有所不同。
我在昆明辦完了事,便在長途汽車站的候車室裡給小鎮打電話,很快的,他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他說,快來吧,今天這邊下雪了,我正牽著禮拜六欣賞雪景呢。
我坐在車裡,心裡充滿了期盼。或者為了大理的那一場雪,或者為了立即就要見到的小鎮,當然也因為想念已久的禮拜六。
因為高速公路在維修,路不太好走,需要繞道而行,400多公里的距離卻用了將近7個小時,顛簸了一路,昏昏欲睡的我在傍晚時分,終於看到了四周萬物皆是一片白茫茫的大理古城。
那一場雪下得很大。傍晚的時候,雪已停了。可是,來往的車輛,屋頂,遠山,樹枝上全部都是銀妝素裹。我一眼便看見了牽著禮拜六在路口等候我的小鎮,他穿著咖啡色有毛領的棉襖。他的長髮剪短了一些,有一縷頭髮被風吹起,遮在額頭前,他的眼神不再像從前那樣倔強,他的鬍子也蓄長了,在下巴上有濃烈而明顯痕跡。禮拜六站在小鎮的腿邊,正低著頭用鼻子不停地嗅著地面的積雪,它身上的漂亮的毛被樹上融化的雪打溼了,它聽見我叫它,便抬起頭來,它的眼睛亮晶晶的,它看起來興奮極了,為了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雪。
小鎮說,連我這個生長在南國小鎮的人,都沒有機會見識到雪,只是知道是天空裡洋洋灑灑飄落的白色花瓣,知道會很涼,需要添衣保暖。
小鎮又說,別說老六了,連我都有些興奮了,總算體會到了小學時書裡描寫的“天空飄揚著鵝毛般的大雪”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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