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青的臉回到自己的書房。
推開門的瞬間,他不禁一愣,”你來做何?“
座上的女人一身素色美如謫仙,不過此刻卻笑得像一個十足的女魔頭,隔著書桌朝他招手,”來,小鶴鶴,咱們該算算你當年欠我的賬了。“
藍文鶴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
夜晚的花園,宮燈照耀下別有一番靜謐的美。
好久都沒這麼賞月了,夜顏背靠著椅子,身心都在愜意中。
”大哥,我一直都有個問題想不通,你能給我說說嗎?“她微微扭頭,看著一旁靜坐吃茶的男人。
”嗯?“藍文濠扭頭看著她。
與他對坐的慕凌蒼也抬頭望著她。
夜顏‘呵呵’笑道,”沒什麼,我就是無聊想問點事而已。都說後孃難做,我娘也覺得她做你們後孃很為難。不過我瞧著你並不反感她,為什麼呀?“
藍文濠微微一愣,隨即將手裡的茶杯放桌上,眸光深沉的望著遠處的夜景。
他像是在組織語言,又像是在回憶什麼,夜風拂過,把他身上沉悶的氣息吹散,夜顏才發現他沉悶的情緒中有些孤涼。
她沒有打擾他,與慕凌蒼隔空相視了一眼,默契的等著他開口。
藍文濠也沒沉默多久,對著夜色低沉道,”我和文鶴幼年就失去了母后,從此以後,除了父皇以外,再也沒有人用心待過我們。後宮中的嬪妃們一邊擠破頭想父皇立她們為後,一邊還想著法子對付我們兄弟倆。沒有人知道,母后剛去世的那段日子,我們是如何度過的,就是宮人不給我們吃的,我們也不敢告訴父皇……
“直到父皇把夜姨接到宮裡,她帶我們打嬪妃殺宮人,我們剛開始膽怯懦弱不敢做那些事,她就不停的嘲諷我們,還拿死人骨頭嚇唬我們。直到文鶴有一次被人推進水井中差點喪命,我們才漸漸的明白她在對我們好……”
說到這,他突然轉過頭看著夜顏,唇角帶著一絲戲謔的笑,“你知道為何他們叫夜姨為‘妖女’嗎?”
夜顏聽得目瞪口呆,沒法想象他說的那些場景。
但是,這些無法想象的事都很符合她孃的性格……
別說她娘整他們兄弟倆了,就算自己這個女兒也一樣遭她各種說教。
藍文濠收起笑,突然間又換上了陰沉的神色,“夜姨離開以後,宮中妃嬪為了報復,竟合謀加害我們。為了上位,她們多人合計,欲將我們活活焚燒於宮殿中。幸而夜姨教過我們武功,才使得我們逃過劫難!”
夜顏張大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這、這麼兇狠?”
藍文濠咬著牙,眸底全是陰冷的恨意,“對,她們就是如此兇狠!所作所為令人髮指!”
第一次看到他露出如此狠戾的神色,夜顏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但認真去想象他們兄弟遭遇的場景,那還真是讓人心寒髮指。十七年前他們兄弟也才六七歲左右吧,比小羿的年紀還小,可卻要面臨那麼多算計和加害,這得要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去面對?
想到什麼,她好奇的反問道,“難道你們就不怕我娘也有私心嗎?”
藍文濠像是聽到笑話般,低聲笑了笑,“她要有私心,我們兄弟倆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父皇這麼多女人中,也就她最不屑後位。就連現在,她都寧可空著。她不坐,其他人也妄想。”
夜顏‘呵呵’笑道,“我覺得吧,我娘不想坐那個後位,估計也是為了氣那些女人。寧可空著,也不給她們機會。”
之前她還不太明白,為何她娘寧可只做藍錚的妻子也不做他的皇后,現在聽藍文濠說了這麼多,她才猜到她孃的心思。
不得不說,她這種做法真是堪稱一絕。那些女人拼盡一切都想得到的東西,她卻把它涼在一邊,要不要還得她說了算。
這不擺明了想把那些女人給氣死麼?
正在這時,祁雪小跑到他們身後,“顏顏,你們在說什麼呀?”
夜顏回頭朝她道,“都說完了,誰讓你不早點出來。”
祁雪委屈的指了指身後,“昕蔚剛剛尿了褲子,我在幫奶孃的忙。”
夜顏哭笑不得,“你不是說過來學武功嗎?你這究竟是學武功還是學帶孩子?”
祁雪心虛的朝藍文濠看了一眼,然後低下了頭,“我就想多抱會兒他們……”
她嚷著來學武功,結果一看到兩個小傢伙,頓時就什麼都忘了。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