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霸見狀反而更加高興,一把抓著小碧臂膀,道:“嘿嘿!沒銀兩不打緊,老子不要你做老婆,只要你陪我一晚便夠了!”
惡霸拉著小碧便走,那伍公子竟全無緩手之意;梁三六仍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圍觀的百姓又因為怕惹事非而不敢作聲。
難道就此任由那惡霸胡作妄為?那麼天理何在?
在場眾人之中,當然有些有能力,而又肯出手相助的人。
一憂子正欲躍下替小碧解圍之際,一直坐著不加理會的程仇冷冷吐出一句:“胡鬧!”
一憂子雙眉一緊,下躍之勢竟改為往空中一抓,可惜這一抓卻甚麼也抓不到。
一憂子輕輕搖頭嘆息,與此同時,那惡霸捉著小碧的手戛地一鬆,他整個人已隆然倒地。
細看之下,赫見他喉頭竟不知何時插了一隻木筷子,鮮血自創口泊泊而出,竟已氣絕身亡。
出手的人,當然是程仇。
這時圍觀的人都給嚇得四散奔走,而那兩個按著梁三六的流氓與及那個伍公子,亦隨著人群不知去向。
小碧嚇得呆站不動。
梁三六仍躺在地上。從他的角度,剛好清楚看到程仇的樣子:那頭凌亂的散發,滿臉的鬍鬚,還有那隻觸目的血紅眼睛。
他沉思了一會,若有所思般,然後一把跳起,拉著小碧便往一條橫巷逃去。
一憂子眼見程仇性情變得如此暴戾嗜殺,心下一陣黯然,道:“那傢伙雖然罪大惡極,但也罪不至死,你何必如此……?”
“哈哈哈……”
程仇仰天狂笑了幾聲,道:“我殺人,只有一個原因,就是——”
“天下人皆該殺!”
一憂子這時才恍然大悟。
原來在程仇心中,天下人人皆該殺,那更遑論殺他孃親的人了。
瞿地,程仇霍然站起,叫了一聲:“走吧!”
若夢如言站起隨他而去,但仍沒有看一憂子一眼。
一憂子把握著程仇轉身那一剎,以快疾無倫的手法,把一件小東西塞進若夢手中。
他感覺到當他的手接觸到若夢的手那一刻,若夢整個人也陡地一震。
卻始終沒有看一憂子一眼。
她若無其事地跟著程仇下樓遠去。
就在若夢快要消失於一憂子視線的一刻,他方才留意到,若夢仍穿著當日他送給她的鞋子。
一憂子心中暗喜。
他,仍有一絲希望。
他的夢,仍未到盡頭。
別了二人,一憂子的心緒仍未平伏,獨自返回隱寶山。
他吩咐道僮把買回來的藥煎好,再加上隱寶山上特有的草藥來為凌真醫治。
這時姬昌正在凌真房內看顧他,見一憂子回來,便即問他道:“師兄,三師弟的情況已穩定了很多,幸好他體格強健,相信只需再養一個多月便能復原。對了!距離月圓之期尚有十天,不知師兄可已想出對敵之法?”
一憂子遲疑了片刻,道:“放心吧!辦法我已想好,到時我會應付得來的!”
“我很累,先回後山的小屋休息,有事便到那裡找我吧!”
說罷已徑自離開。
其實他又怎有辦法?他現在心中記掛著的,還有另一件事,那就是他臨別時交給若夢的東西。
他,究竟交了甚麼東西給若夢?
一處陰森詭秘的亂葬崗,正是程仇和若夢這十多年來的家。
自從當年若夢跟了程仇離開程家之後,便一直跟著他來到這裡。
既然她的生命已不再屬於她,去到哪處又有甚麼關係?
但到居住下來之後,她反而喜歡這裡。
這裡雖然航髒腥臭,但她睡了馬槽十多年,也早已習慣了。
在這裡,至少不用看別人的面色,也不用聽別人的冷言冷語。
相比起在程家的時條,這裡實在寧靜很多。
唯一缺少的,是失去了王媽給予她的溫暖。
但這樣換回王媽一命,她覺得很值得,也沒有半點悔意。
往常沒事可幹,她就獨個兒坐在石上發呆,由日出坐至日落,彷佛在記掛著誰……
王媽,還是她的卓大哥?
這時,程仇突然行近她身旁,問道:“在想著卓無憂嗎?”
若夢搖首。
程仇又道:“沒有就好了,不要忘記你的命是我的,你註定今生今世也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