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之數。玉娘魂體雖弱,但身體乃是她的本體,等於佔據了主場優勢。平安雖是客居,但她身負機緣氣運,魂體十分強健。
桃朔白一插手,消弭了一場當事雙方都不知道的災禍。
平安拿帕子擦了擦汗,迷迷糊糊想起來,她專程去道謝,竟忘了問對方姓名。緩過勁兒,剛要走,卻聽得街上議論紛紛——太子選秀?哪怕身居京城,但一國太子什麼的,離她太過遙遠,這種熱鬧聽一聽罷了,平安並沒往心裡去,哪裡知道她卻被人盯上了。
暗處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平安,眼中既驚疑又欣喜,嘴裡不住唸叨著:“有救了,有救了。”
平安回到小院兒,見十娘立在院中張望,不禁奇怪:“李公子還未回來?”
十娘搖頭,滿眼擔憂幾乎溢位。
兩人正說著話,聽到外頭有人拍門,硯臺在外喊道:“娘子快開門,公子喝醉了酒,我快攙不動了。”
十娘與平安連忙開門,和硯臺一起將醉醺醺的李甲扶入房中。平安打了水,十娘浸溼了毛巾為李甲擦洗,褪掉鞋襪,搭上被子,這才坐在床頭盯著李甲發呆。平安能勸的話早不知勸了多少遍,又深知十娘性情,便沒多說,退了出來。
回到房裡,她琢磨起做買賣的事兒。
她今天在街市上逛了逛,見了不少挑擔子做小買賣的,各樣吃食也不少。她沒本錢,時間也只有三個月,便想著和那些人一樣做個小買賣,每日雖辛苦,但確實能有個進項。她雖會做幾樣點心,但比不過那些大鋪子,不是專門的大師傅就是祖傳手藝,況且能買點心的人也不吝嗇那點差價,肯定更願買大鋪子裡的東西。
琢磨了一晚,沒個頭緒,早起做飯烙餅,卻是眼睛一亮。
她可以做煎餅果子!這東西做的簡單,裡頭裹的材料都能提前準備好,哪怕沒人幫忙,一個人也忙得過來。
平安頓時精神抖擻,匆匆吃完早飯,也沒顧得問一句李甲如何,便回房謀算去了。做小買賣也有講究,首先定價,然後選攤位,打聽清楚攤位費,街面上有什麼規矩等等,這些在屋子裡悶不出來,只能走出去到處問。
彷彿又找到了當年創業的勁頭與衝勁兒,平安與十娘說了一聲就出門了。
十娘這會兒沒心思問平安為什麼出門,昨天李甲喝醉回來,她心頭就有不詳。這會兒見他酒醒了,屋內也無旁人,便問起昨天的事。
提起昨日,李甲便想到父親書信,不免悵然無措又恐懼絕望:“父親來信言辭決絕,若我攜十娘歸家,便要與我斷絕父子之情。”
十娘心中一跳,卻只能拿話寬慰他:“父子之情源於天性,豈能說斷就斷?想來老人正在氣頭上,正好如今推遲了回鄉之期,倒不如請親友在旁慢慢兒解勸著老人,許是時日一常,老人見公子心志堅決,氣也慢慢兒消了,便不會再為難公子。”
李甲無奈,也唯有做此想法,可心裡到底存了憂患。
如今李甲不必去國子監攻讀課業,日日清閒,以往每日在家與十娘作伴,讀書寫字,談古論今,甚是自在逍遙。現在因著家父來信,憂慮滿懷,不敢歸鄉,又愧對十娘,不免生出躲避之意,日間便往外頭去。
十娘知他心事,怕他悶在心裡不好受,便默許了他在外排解鬱悶。
不幾日,李甲便成了一家酒鋪子的常客。
這酒鋪子很簡單,只在街頭有一家門面,門前架了頂棚,支了三四張桌子,酒色也尋常,菜品更簡單,卻因時常有賣唱說書的來歇腳,順帶說唱一回,所以生意還不錯。
這天李甲又來到酒鋪子,在慣常的位置坐了,點了一壺酒,兩樣小菜。
天色有些陰沉,似要下雨,鋪子裡客人不多。李甲坐下沒一會兒,又來個客人。這位客人也是個年輕公子,與穿著尋常的李甲不同,這人卻是錦衣玉飾,一看便是富貴非常。這簡陋的酒鋪子何時有這樣富貴的客人,少不得引人打量,李甲卻沉悶於自身心事,無心他顧。
這客人卻是孫富,乃是安徽鹽商之子,家中鉅富。
孫富本是上京來送禮,順便遊玩,因平素最喜歡尋花問柳,來了京城少不得打聽風月娘子。聽人說京中最有名的乃是春光樓的杜十娘,孫富有心一見,便登門去尋,豈知竟是晚了一步,杜十娘被個江南來的書生李甲給贖走了。孫富本就對十娘好奇,又得不著,甚至沒能一睹芳容,心下越發難以忘懷。
原本孫富也沒想如何,偏有那善於揣測上意的隨從打聽了杜十孃的訊息,說給了孫富知道。孫富一聽那李甲竟窮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