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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杜十娘》

處處寬待,從住處便可見一斑。

這個時間段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老鴇迎著客人進來,就似看見一錠錠銀子飛了來,豈能不喜笑顏開。

這時又進來個帶著侍從的富貴公子,張口便問:“今兒十娘可有空?”

老鴇認了出來,來人乃是高侍郎家的小公子,慣來愛在院館流連,手裡散漫,是個大金主。以前每隔月餘總要來會十娘,算得上是老主顧,只因近一年十娘戀上了那個李甲,舊主新客一概推拒,把老鴇惱的不行,眼下又見著這高公子,心下快速翻轉。

若論風流,高公子首屈一指,又懂文墨音律,模樣兒生得也俊俏,當年與十娘也是十分和睦。老鴇先前故意拿話激李甲,始終不能將人趕走,十娘更是死心不改,這高公子比李甲,樣樣出色,又有舊情在,老鴇便想,許能令十娘心意回轉。

思及此,老鴇滿臉堆笑將高公子迎進來:“公子可是有些日子沒登門了,還道是將我們十娘給忘了呢。公子快請,十娘今晚尚且閒著,說不得便是等著公子呢。”

高公子見慣了場面,笑笑就抬腳往裡頭,路都是熟兒的。一旁跟隨的侍從一抬手,將一塊銀子拋在老鴇懷裡。

老鴇忙揣了銀子,揚聲喚道:“茶童,往十娘樓裡送壺熱水。”

話音未落已是急急往後廚趕,親自去安排果點酒水,又親自送去。一來是高公子乃貴客,二來是探探十娘態度,另外又忙讓人知會門口迎客的龜公和小子們,若李甲來了,只說十娘有客,不准他進來。

桃朔白來的不巧,正碰上杜十娘待客,便暫時留在廊外。

卻說高公子上了樓,剛要進門,卻見裡面出來個十三四歲的婢女,恰恰好立在門口,擋住了高公子進門。不待對方發問,這婢女盈盈施了一禮,道:“高公子見諒,十娘已有旁的客人,不能招待公子了。”

因這婢女一直低著頭,看不清容貌,聲音卻清清脆脆十分好聽。若在以往,秉承憐花惜玉的性子,高公子定要目睹其容,言語幾句,可眼下卻沒了興致。

“媽媽不是說十娘空著?我與十娘乃舊識,許久未見,正該敘敘舊情才是。”高公子已有不悅,只是他在外向來惜花,對十娘亦有愛慕,便沒發作。其實對於杜十娘與李甲的風流韻事,京中都傳遍了,不少人等著李甲被掃地出門。

婢女並不膽怯,繼而答道:“十娘正在等李公子。”

話已說破,高公子若強闖未免失了風度,且不是他素來為人。歡場之中,秉承著你情我願,強人所難終究沒趣兒。

“既如此,高某的確不好打攪。”高公子轉身便走,即便不強求要見杜十娘,但被一個□□如此掃面子,心裡著實有些生惱。

高公子剛下樓,迎面便撞上老鴇,高公子毫不理睬,徑直離了春光院。

“公子?高公子!”老鴇先是一愣,緊接著反應過來,定是十娘又將客人拒在門外了。心裡又是氣又是急,追上去想挽留高公子,但對方已出了門,進了對面的宜春院。

老鴇氣的跺腳。

在這京城的地界兒上,帶有“院”字的一等妓院有六家,春光院因有了杜十娘,如今獨佔鰲頭。對面的宜春院是死對頭,兩家表面和氣,暗裡爭鬥,特別是宜春院裡有個月朗,姿容皎皎,柔美異常,又有芊芊素手,彈得一手好琴。現今十娘拒客,月朗卻趁勢起來,只怕要不了多久風頭就要蓋過十娘,到那時春光院也要退居宜春院之下,生意損失的可不止一點半點。

老鴇攔不住高公子,回身蹬蹬蹬上了小樓,推門進去,見了斜倚在窗邊的杜十娘便罵:“我們行戶人家,吃客穿客,前門送舊,後門迎新,門庭鬧如火,錢帛堆成垛。你倒好,自從那李甲來了這裡,一年有餘,你只與他混在一處,別說接待新客,連舊主顧都拒之門外了,剛剛更是把高公子給得罪了,於你到底有什麼好處!你莫不是還在盼著李甲?那李甲就是鍾馗,他立在這裡,鬧的我們家飯都要吃不起,反倒還要養著他,傳出去像什麼樣子,他還真有臉來!”

杜十娘聽了這話,忍不住為李甲分辨:“媽媽何苦說這話,李公子原不是空手上門,每回來都給了媽媽不少錢,如今只是手頭緊罷了。”

老鴇攢了多日的火氣,今晚又失了個財神,早氣的狠了,對杜十孃的辯解只是冷笑:“罷!罷!此一時,彼一時。我們這是什麼地方?我也不要他什麼金山銀山,你只讓他出幾兩銀子給我,我也好置辦些米麵柴薪養著你小倆口,否則一家子去喝西北風麼?你瞧瞧對面的月朗,哪日不是陪著王孫公子富賈巨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