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並邀請叔惠去做客。世均一直住在叔惠家裡,沈母早想見見這個叔惠,想知道是怎樣品性的人。世均也猜到母親心思,所以才做此邀請。想不到這一趟回去卻是大嫂想為他和石翠芝做媒,這令他不高興,他從小就不喜歡石翠芝,覺得對方一身大小姐脾氣,且石母看不起他們沈家。更想不到,石翠芝也不喜歡他,卻對許叔惠頗有好感,兩個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曖昧漸生,偏他遲鈍的毫無覺察。
這時曼楨已經養好了身體,重新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曼楨仍是找了個文員的工作,整個廠就她一個文員,每天整理檔案東西也十分的忙碌。新工廠在楊樹浦,離家遠,於是曼楨住到了工廠宿舍裡。宿舍有水有電,一間六七平的屋子兩個人合住,每月租金兩塊。曼楨每週放假回家,如此倒也省了每天的車費。曼楨的月薪有四五十塊,年節會發點東西,若要以此養一家子的確養不起,也不怪先前曼璐說不能歇著,家裡吃用可以省,讀書哪裡省得了。
另一邊,顧珍珍如願找到了一處大房子。
新房子不是租的,卻是買下來的,是一棟石庫門獨門獨院的房子,花了兩千大洋。這時買房子一般都收金條,祝鴻才付了二十條小黃魚兒,喬遷時熱熱鬧鬧辦了一場酒,最後喝得醉醺醺倒頭就睡。
彷彿是在印證曼璐真有旺夫運一般,這才結婚三四個月的時間,祝鴻才就做成了一筆生意。做投機是高風險,高回報,甚至都還沒朝曼璐借錢,祝鴻才就發財了,馬上就不樂意租房子,而是打算買地皮自己蓋,但顧珍珍嫌蓋房子太慢,幾番勸說,又暗暗點中祝鴻才心思,這才最終直接買了房子。
喬遷之喜,顧家人自然也要來。
顧珍珍心有盤算,早早兒就開始裝病,一張臉黃黃兒的,披頭蓬髮,怏怏躺在床上,又沒上妝,看著的確是大病的樣子。顧家人十分吃驚。
顧母連聲問著什麼病,一邊說一邊擦眼淚。
顧老太也連連嘆氣:“唉,你說說這,這不是財多身弱嗎?女婿好不容易發了財,住了新房子,你這頭就病了。我剛剛還和你媽說,說你是有旺夫運,旺的女婿發了財,偏你沒福氣享受。”說著又皺眉:“不會是這新房子風水不好吧?”
顧珍珍只裝作有氣無力,環視一圈兒,問道:“媽,二妹怎麼沒來?”
顧母道:“你二妹另找了新工作,離家太遠,又說這些天廠裡很忙,不好請假,所以不來了。要是知道你病了,她肯定要來看的。”
顧珍珍垂下眼簾,想到有兩回祝鴻才借酒撒風要強行發生關係,若非她反應快……她實在受不了了。於是她說:“我也好久沒見二妹了,我又病著沒法出門,媽讓她來看看我,跟我說說話。”
顧母自然是答應。
當晚祝鴻才睡到半夜醒了,酒喝的太多,起來找水喝。喝了水,卻是來到走廊東頭一間臥房,敲開了門,裡面是顧珍珍。自從到了新房子,兩人就正式分居,自然是顧珍珍提的,理由便是要安靜養病,常吃藥,睡覺不規律,會影響到祝鴻才。祝鴻才不反對,反正睡在一起什麼也做不成,看著也煩心。
顧珍珍對祝鴻才半夜到來心有餘悸,很戒備的隔著門問他:“有什麼事?”
祝鴻才道:“怎麼防我像防賊?又不是什麼貞潔烈女,大小姐,你這樣有意思伐?我娶你進門,好吃好喝的供著,你連個蛋也沒生,我和你吵過?”
自從祝鴻才發了財,對顧珍珍的態度語氣就越來越不好,也經常不回家來。顧珍珍不是原主曼璐,自然不在乎這些,但卻清楚一直拖延著滿足不了祝鴻才的奢望,早晚她自己要出事。
顧珍珍故意一臉落寞:“我知道我對不住你,但是你也不要這個樣子,你這樣總是發脾氣,嚇著我二妹怎麼辦?我都不敢讓她來了。”
祝鴻才一愣,立刻笑開了臉:“怎麼,二妹要來呀?”
“嗯,我病了,她自然要來看看,這兩天她工作忙,到週末總有空的。我打算留她住兩天。”顧珍珍這番話暗示的意思很明顯。
祝鴻才頓時喜氣盈腮:“應該的,應該的。要我說二妹何必那麼辛苦,家裡錢不夠用有我啊,我是她姐夫,總不會不管。”
真正的曼璐遵照桃朔白的話,一直盯著顧珍珍,先時見她折騰著要大房子,只以為是圖享受,而祝鴻才話裡話外垂涎曼楨,這也是早就知道的事,以至於她到今晚才真正明白顧珍珍要大房子的用意和真實目的。一時間,曼璐恍惚了,好似眼前這個人就是曾經的她,因為一時誤解,一時嫉恨,為了穩固自己祝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