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做外宅,正經過了禮娶了尤二姐,一應丫頭婆子小廝伺候著,每常出門回來必先去了尤二姐那裡,據說一併私房也交了那位新奶奶。
王熙鳳一改爆烈脾氣,伏案大哭。
先是不念女兒,與多姑娘胡混,接著勾搭鮑二老婆,給她這個正妻沒臉,現在更是直接偷娶了二房。這事兒便是鬧又有何用?上次生日鬧成那樣,最後不過賠罪了事,便是賈母都說年輕人嘴饞,看似押著賈璉賠罪,實則偏著賈璉。
若依著她本性,絕不肯輕易服輸,定要弄死尤二姐方解恨,可她現在沒那個精力。
“奶奶?你別太傷心,二爺他……奶奶有孕在身,不可動氣呀。”平兒對賈璉此舉亦是十分寒心,越發心疼鳳姐兒,果然男人都不靠住,鳳姐還懷著孕呢。
王熙鳳嗤笑:“放心,你二爺既然絲毫不念夫妻情意,我又何須為他傷心。我有大姐兒,還有肚子裡的這個,還有平兒你陪著呢。”眼中冷光劃過,她又道:“你尋個機會,將這事兒透到老太太那裡。”
“這……”平兒覺得,依著老太太的行事,只可能將人弄進來關著。
“她不是想等我死了做正頭夫妻麼?就讓她先進來瞧瞧,這賈家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地方。”王熙鳳現在什麼都不需要做,只管好好兒養胎,只要那尤二姐進來了,就別想痛痛快快的過日子。孩子就是她的法寶,便是賈赦邢夫人都對她萬分重視,絕不肯半點兒委屈,那尤二姐還想討得了好?
果然,當賈母意外得知此事,驚駭不已。
賈母叫來賈璉一通大罵,連帶尤氏也被罵的灰頭土臉,賈赦邢夫人又將賈璉罵了一頓,甚至賈赦還動了手。賈赦不是心疼王熙鳳,是擔心王熙鳳肚子裡的大孫子,更是因此罵賈璉要偷娶都不知道選個乾淨的,那尤二姐是什麼名聲?
最終,尤二姐被悄悄接了進來。
賈母發話,孝期內不準圓房,更不許提什麼新奶奶二房的話,等於只是在這兒住著,待孝期完了再給名分。尤二姐沒得到賈母的好臉,寶玉和姐妹們雖見她溫柔標緻,可想到王熙鳳黃黃兒的臉,到底是偏著自家嫂子,邢夫人更覺得她是個狐媚子。王熙鳳倒是沒去表賢惠,也沒為難,完全將此人無視。賈家上下人等都瞧不起這個尤二姐,沒少當面嚼些難聽的話,若非顧念著尤氏的面子,尤二姐的處境會更差。
尤氏也是心中氣苦,暗恨這個妹妹讓她沒臉,因此一次也沒來看過。
尤二姐心思細膩,又心裡慚愧,加上賈璉不敢過來,慢慢兒便生出病來。底下人服侍的不盡心,等著人起不來床才報上去,賈母賈赦等人第一個反應不是請大夫,包括賈璉在內都是趕緊將她挪出去,怕傳給王熙鳳。別人倒罷了,聞得賈璉亦是如此,自以為尋得終生依靠的尤二姐再也受不住,熬了幾日,到底是在一天夜裡穿戴齊整,吞金自盡。
臨死前,她與尤三姐託夢:“你千萬莫像我一樣,原以為終生有靠,到底夢一場。這富貴之家,言語就能殺人。現在想來,若是嫁了張華,雖是清貧,許是安穩到老。”
尤三姐自夢中驚醒,淚流滿面,果然次日便得知二姐死訊。
這回尤三姐倒是沒恨王熙鳳,把賈璉給恨上了,包括賈珍賈蓉父子倆。她本就在尤二姐跟了賈璉後表示心中有人,只是那人不在跟前,她已立誓要等。
湊巧,兩月後柳湘蓮來找寶玉,說要去外地一趟,歸期不定,臨走時已給秦鐘上了墳。賴尚榮與他也相識,少不得為他餞行。賈璉知曉柳湘蓮在賴家,也過來了,卻是專程來為他做媒。尤二姐死後,賈璉想起她的好處來。後來又和賈珍去過尤三姐處,尤三姐卻將他們兩個給耍了,撒起潑來倒把他們唬住,因此不敢再去,賈珍也不肯白養著人,就想把人嫁了。這尤三姐就說她相中了柳湘蓮!除了柳湘蓮,她誰也不嫁。
怎知自以為十□□穩,柳湘蓮卻是拒了。
賈璉納罕:“你說要尋個絕色,我那小姨子便是個人間少有的絕色,屆時珍大哥還會備上一份嫁妝,配你豈不合適?”
柳湘蓮心裡惱了,只顧念著寶玉和賴尚榮,沒說出來,只說:“多謝好意,姑母已在年初為我選定了親事,此番也是去具體商議。”
賈璉聞言大失所望,卻又不知該如何爭取,只能拿這話去回覆尤三姐,勸她再選別人。
賈璉走後,賴尚榮問道:“你當真定了親?”
“豈會,真定了親,自然告訴你們。”柳湘蓮嗤笑:“如今竟是不必打聽,賈家下人嘴裡向來瞞不住事兒,京中大多都知道尤家那對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