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文人才子便是當朝權貴,這等聲勢,在別的青樓女子身上簡直不敢想,偏偏李師師有這份能耐。縱然李師師容貌不俗、氣質雅韻、才情出眾,但若無特殊原因,哪裡能引來這麼多的權貴登門。
顧惜朝見了此情此景,心中悲憤又失落。
他為求一伯樂,千辛萬苦卻求不得見一面,可一個青樓女子卻能令這些平日裡仰望的大人物們屈尊降貴。
何等諷刺!
“你以為李師師為何有此等能耐?”桃朔白故意反問。
顧惜朝聽出話外有音,略一思忖,道:“莫不是有人在背後撐腰?”
這種想法京城人都知道,若無背景,蘅蕪院豈會這般安穩?李師師還能得清閒自在?關鍵就在背後為李師師撐腰的人是誰?到底什麼身份?
“你覺得是誰?”桃朔白又問。
“請桃兄指教。”顧惜朝再聽不出他是故意就難了,誠懇笑著求教。這幾天裡,二人相處少不得交談,顧惜朝一直為自身才華而驕傲甚至自負,可他卻發現,這位來歷神秘的桃公子言談脫俗,見解更是不凡,若論才華本事,竟在他之上。這令他吃驚,一面收斂了幾分自傲之心,一面真心誠懇的與其相交。
顧惜朝沒什麼朋友,不懂他的才華抱負算什麼朋友?可現在他遇到了桃朔白,覺得此人值得相交,甚至可堪為師。基於此,顧惜朝對桃朔白的態度不自覺帶著絲尊敬。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顧惜朝先是疑惑,當醒悟過來,震驚難言:“難道是……”
“不可說。”這等秘聞講出來就是災禍,哪怕在某一階層並非秘密,卻是不能宣之於口。
兩人沒有蘅蕪院的帖子,進門一人百兩銀子,算作入門費。偌大的園子裡鮮花盛放,尤以幾株牡丹最為奪目。牡丹富貴華麗,姿態雍容,並且是花中名品,是今天賞花會的主角兒。園子正面是座二層小樓,為李師師的住處,兩邊接著遊廊,如今廊下襬著些桌椅,坐滿了貴客,俏麗的侍女們穿梭其中佈菜斟酒。
像桃朔白和顧惜朝這樣買票進場的頗有一些,這些人都是久聞李師師大名,特來一睹芳容。他們的席位最末等,離李師師的小樓最遠,中間又有廊柱花草阻隔,但站起身來還是能看到即將出場的李師師。
兩人在角落的位置坐下。
忽聞一陣琴聲,場中的喧譁立刻停止,唯有琴聲飄蕩。小樓的廊下垂著竹簾,朦朦朧朧映出彈琴者的身影,那便是大名鼎鼎的李師師,縱然尚未示以真容,在場眾人卻已為其風姿所迷。
一去停歇,竹簾捲起,佳人蓮步移出,娉婷嫋娜、姿韻無雙,不負盛名。
若論及李師師的出眾處,並非她的容貌如何美,而是氣質出眾。她身在風塵,卻不沾半點風塵氣,舉止落落大方,溫笑有禮。
“多謝諸位前來參加賞花會。今日以花會友,但凡園中花草皆可為題,詩才最出眾者,師師願與一會。”認真論起來,李師師是個歌妓,歌聲最好,所以說話的聲音十分悅耳。
自來名妓就非容易親近之人,要麼有權勢,要麼有財勢,而李師師能在京師之地這般風光,權貴都不敢妄動,誰有敢輕易去打她的主意。那麼傾慕她的文人才子,皆以聽她撫琴、歌聲,或者與她論詩論畫為榮。討好她的權貴,不過是希望借她的口,將自身送入那位背後之人的眼中。
現今李師師承諾與詩才獲勝者一會,不論是誰都很心動。
經過桃朔白指點,窺探到李師師背後之人的顧惜朝,此時也是明白的,自然也很心動。然而只是一瞬,他又黯然。縱然才華再出眾又如何?他是妓、女之子,出身卑賤,憑著真本事考上探花都被除名,就算李師師替他言說,謀個一官半職,官場中又如何立身?又真的能立身?
桃朔白自然瞧得出他的心事,低聲道:“你只管施展,讓我看看你的本事。若你能拔得頭籌,就算在這裡尋不到你所要的,還有我。我會給你一個建功立業的好機會。”
對於剛認識幾天的桃朔白,顧惜朝雖有疑慮,但依舊信服。況且,這等事情總歸有他的好處,大好機緣擺在面前卻還不知抓住,他也沒臉再去官員府邸自薦了。
桃朔白又道:“你報我的名字。”
顧惜朝點點頭,飲下一杯酒水,在園中一掃,便起身道:“在下桃朔白,願拋磚引玉,先賦詩一首,請李姑娘和諸位品評。”
雖說顧惜朝穿著布衣,但人物清雋,言談不俗,最先起身作詩,可見才思敏捷,更重要的是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