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廳柱後,繞出來一個人,他的眼光登時彷彿針刺一樣的眯了起來,人他不認識,但是這人身上的服飾,他可是認識的,和剛剛送進來的那位與餘將軍一樣,這位身上穿著的是繡紅的戰襖。
“你是何人,為何出現在這裡?”他冷冷的問道。
“在下慕詩,奉統領令,護衛留守府,確保留守大人安全無虞!”
“不用了,我的安全,不用你們統領操心,你還是回去稟報你們統領大人,多謝他的關心了!”
“你錯了!”慕詩搖搖頭:“你沒有挺清楚我的說話,我說的是護衛留守府,確保留守大人安全無虞!”
“此刻我便是留守,我說不需要你的護衛就不需要你的護衛!”
“我說的留守,是池長青留守大人!”慕詩執拗的搖搖頭:“這位大人,對不住,這裡是留守府,若是公務,您可以找相關人等,若不是為了公務,怕是在下要請大人出去了!”
金壁輝氣得手指都哆嗦起來了,在這貨真價實的留守府,一個不相干的傭兵,居然要趕自己這個貨真價實的留守出門,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他終於明白,這些官吏臉上古怪的神色,是從何而來了,他更是明白,這種神色,叫做忌憚,而他剛剛居然疏忽過去了。
這裡所有的人都忌憚這個叫慕詩的傢伙!他想明白了這一點,手指居然不哆嗦了,這人既然有恃無恐,眾人又是一臉的忌憚,自然是有著他的底氣。
“你這是要趕我出去嗎?”他鎮定了一下,一字一句的問道。
“不敢,留守大人不在府中,大人又從人眾多,萬一混進來三五個奸細,我可是吃罪不起,出門向左,不足五百步,就有一家客棧,大人何不移步,有什麼事情,等到留守大人回來,再好好商榷?”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窗臺廳門處,都出現了一個個披甲執兵計程車卒,一個個冷厲的眼光,射向廳內。
“好!好!”金壁輝怒極反笑,他現在徹底清楚了,對方這個下馬威,毫無疑問就是那個不想交出手中權柄的池長青所為,只是眼下看起來,這個維拉斯科商團,早已經和他沆瀣一氣了。
“好,遲早有一天,這留守府,我要堂堂正正的踏進來,告訴你們的池大人,我在客棧恭候他的大駕,若是今天晚上見不到他的人,本官手裡的這支筆就不客氣了,本官要彈劾他——圖、謀、不、軌!”
第二百零三章 臥榻之旁打麻將
金壁輝的話一字不錯的傳到了餘風的嘴裡,餘風有些曬然,他就當是一個笑話聽了,這平壤城若是進出自如的話,自己還怎麼瞞天過海,火中取栗。別說他金壁輝朝著漢城遞交彈劾的奏摺,就是往他家中報個平安的書信,沒有他的點頭,也是流不出去的。
這些人,就先養著這裡再說,如果他們不想在亂軍中“離奇失蹤”或者是“暴病而亡”,他們還是要好好管住他們自己的嘴和筆。不過,去給他們這個提示的事情,那就要有勞那位自己的小舅子的大舅子了。這可是你們朝鮮官員們的內鬥,和咱們這忠誠勇敢的“維拉斯科商團”,那是一文錢的關係都沒有。
馬隊已近放出去了,對於一直在北方虎視眈眈,不時從那些失陷的朝鮮城池中出來打打草谷的後金韃子的威脅來說,這城裡的事情,不過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攘外必先安內,內部糊弄住了,就得考慮考慮外面的事情了。真要是被韃子們,一口氣趕回了新城,他在這平壤城裡鉤心鬥角玩得再好,也是白搭。
既要盯著韃子們的動靜,又還要防備身後南浦那逐漸收攏來的潰兵們,餘風感到有點心力交瘁了。這南浦橫亙在新城和平壤之間,就彷彿是紮在他屁股後面的一顆大釘子,不把這顆釘子拔了,他連睡覺都睡不安穩。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這南浦可不是酣睡,那是直接擺開了幾桌麻將,打得熱火朝天呢。
“姐夫,這次回新城,你可不能派別人去,我娶了媳婦,我爹孃都還沒有見過呢,怎麼著也得帶回去給他們看看!”趙登臉上泛著光彩,一本正經的對餘風說道。用後世的說法,那就是“滿臉幸福的光芒!”
他是一聽說餘風在下令清點府庫,打包裝車,就立刻就趕來的。這麼多的好東西,肯定是要放在自己家裡,更加保險一點,餘風就是再豁達,也不可能任由這些財貨,鐵器,軍械,甲冑放在這庫房裡發黴的,萬一,萬一這平壤被韃子衝破或者是察覺了端倪的朝鮮小朝廷糾集重兵來奪,他大不了一走了之,但是,在走之前,讓這些值錢的,可以讓他少打拼N久的物資還留在城裡,拱手送給他人,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