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不凡也累得快趴下了,癱坐在一樓大廳的椅子上,見到方池做完事從他面前走過,伸手招呼他一起坐下。想起午時那一幕,他扯嘴笑了笑,“老實說,你如今對媛媛真不是和從前一樣?”若不是他肯出手,他一個人是沒把握料理掉那些人的,所以才要妹妹暫時忍耐。
方池沒答話,徑自從旁邊的茶臺上拿過一壺春桃剛沏的茶,替自己和湯不凡各自倒了一杯,端起慢慢喝著。
湯不凡枕著自己的手臂,端起茶杯,放到唇邊,“為了媛媛聯手與人打架,應該是許多年前的事了吧?說起來那時你就總是護著她,只可惜你爹……”其實兩家的恩怨,確實與他沒多大關係,不然之前他也不會留他在祖屋養傷了。
“是我欠她的。”方池思緒悠遠,彷彿回到了許多年前。
湯不凡皺眉問道:“你欠她?”
方池似乎不想解釋,抬眼看了看通向二樓的竹梯,深邃漆黑的瞳眸閃動一瞬,慢慢凝滯,變得有幾分空靈。
某人不合時宜地闖進他的視線,似乎圓滾滾的從樓上滾落下來,伴隨著聲聲慘叫:“完了完了!忙了一天,忘記阿爺不在店裡了。他還沒吃飯呢!”
“他自己會熱的。”昨晚不凡臨走不是帶了些做好的燒菜回去嗎?方池覺得這對於一個揚名繁城的廚神而言,並不能算什麼困難。做菜忘了,熱菜應該沒問題吧?
可湯不凡卻立馬站了起來,捂頭,“還不快走?”今早被阿爺一陣暴打,他是慌慌張張逃出來的,倒是忘了這茬兒了。
方池不懂二人為何如此驚慌,直到一同回到祖屋,他瞬間明白了,有些看似簡單的事也可能變得很複雜。
湯一柏坐在廳裡罵罵咧咧,指著一盤子菜問:“這是誰做的?”
湯不凡很誠實,用手一指,“老爺子,你得有點自知之明啊!”
“我呸!”湯一柏發脾氣了,筷子一扔,“我能做出這樣的菜?你也不打聽下,老夫乃是繁城首屈一指的廚神,會把自家當鹽井挖嗎?”這是絕對的敗家,他湯一柏是斷然做不出的。
“要不……你乾脆認了吧?”敗家子撞了下媛媛,可不能這樣傷老人家的心哪,這菜原本就是她做的。
媛媛一把抓住他,“你幹嘛偷偷往我阿爺的菜裡倒鹽?”
湯不凡愣了,沒等他反應過來,湯一柏已經一煙桿招呼過來,追得他滿屋子亂跳。
“老夫就知道是你乾的好事,鹽不用銀子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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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心事(一)
媛媛再也不敢將阿爺一個人留在祖屋了,別人是帶孩子開工,她也只能帶著這個老孩子到店裡做事了。
湯一柏還算安靜,沒事時時常一個人蹲在食廬外的空地上把玩他的煙桿子。偶爾無趣會到廚房來指點下江山,儼然一副當年一代廚神駕馭廚房的架勢。
還好媛媛一早給陳刀打過招呼,阿爺的話只需聽著應著不用理會,廚房才沒出什麼大亂子。休市時,方池會教媛媛一些刀工和廚藝方面的技巧,每每這個時候,也會叫上陳刀旁聽。
不得不說,玩刀這種本事確實是男人才擅長的,儘管媛媛刀工進步不少,卻趕不上陳刀進步神速,不多日便能獨掌砧板了。媛媛總結了下,得出一個結論,女人的臂力是硬傷,加上自己笨肉太多,練一會兒就得歇歇。而陳刀從前怎麼也是靠武力吃飯的,體力方面便勝了自己一籌,確實不能比。
原來大神師兄一早看出兩人的差距,不得不說他確實眼光獨到。但每次想到這個,媛媛心裡就悶悶的,總覺得某日醒來,大神師兄便會向自己辭別。
媛媛不捨,發現自己竟有些依賴方池,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害怕一個人的離去。在心裡掙扎了一番,決定慢慢將自己抽離。一旦在乎,那便輸了。媛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輸了什麼,但一直告誡自己,不可以過分依賴一個人,否則只會引來對方的厭惡。
如此過了三個月,白憶之倒是真的來過幾次,每次都提前一日命他的侍從前來訂好二樓雅座,獨自在上面吃點燒菜,喝上幾杯小酒,叫媛媛上去聊上幾句,二人熟識以後十分投契,白憶之身邊帶的隨從也一次比一次少。小店因為他的到來,客源有增無減,每日備下的菜品都是賣得乾乾淨淨沒有一點剩餘。
媛媛不知道自己哪世修來的福分,能得到小侯爺如此照拂,對他總是心存感激,因此次次都招呼周到。不過每次與白憶之聊完回到一樓廚房,總能見到大神師兄鮮有的神情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