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的血腥味,就足以讓林寶珠心頭一顫了。等到人放到床上,看清楚自他黑衣之上浸溼的血跡時候,更是讓她心中刺痛心疼。
林寶珠點點頭,也不歇著,在六子跟黃禮出去之後,她趕忙讓香茗叫人送了熱水進來。而後,她則試著幫著自家漢子褪去帶血的衣衫,然而許是時間有些久了,那衣衫竟然粘連在了他身上,想了想,她乾脆讓人拿了剪子來一點一點把那漢子的衣裳剪碎。
隨著中衣被剪成條狀慢慢拉下,林寶珠也看清楚了他身上的傷痕。那傷痕似是鞭笞而出的,條條都皮開肉綻,打眼一瞧就能猜得出施刑者用了多大的力道。而滿是乾涸血水的傷痕兩側,也早已有些紅腫青紫,再配上他後背上貫穿前後的傷疤,真真是駭人又難看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
第二百六十四章
只是這幅慘狀落在林寶珠眼中,哪裡會生出懼怕?她小心翼翼的用棉花擦拭著血跡,檢視每一處傷口有沒有別的不妥,每每感到手下的肌肉繃緊,她手上的動作就更加輕柔了起來。
清洗過傷口之後,林寶珠又不顧張滿囤的勸說跟安慰,仔細檢查了他身上旁的地方,見並沒有別的傷口,這才略略放下心來。
“媳婦,別擔心,只是看著流血了,其實也比不得當初被野狼抓的那一把嚴重。”張滿囤扯出一抹笑來,見媳婦眼眶紅紅的滿臉擔憂心疼模樣,不由咧嘴安慰起來。他倒是想裝做面色如常,奈何這次實刑的是皇上身邊的高手,哪個不是一等一的箇中好手,要打疼他還真不是難事兒。
林寶珠抿著嘴,還真沒再像以前為他上藥那樣故意手上用力了,反倒是拿了自個的帕子給他擦汗。一起過了這麼久了,連孩子都三個多月了,她哪裡看不出自家漢子是強裝不痛還是真的不在意?
如今的傷痕,看著似是不比野狼那次嚴重,可若是仔細打量還是能看出內裡另有乾坤的。就只說那傷口左右紅腫如水泡那般的面板,就知道怕是疼到了極致。況且,能讓自家漢子那張黝黑的面龐失了血色,就連嘴唇都發白了,能沒事兒?說來說去,不過是安慰她罷了。
不過她也不拆穿,只又唸叨了許多話。其實也許連林寶珠自己都沒發現,只有在她極度不安心疼的時候,才會這般喋喋不休的嘮叨,甚至許多話都是不講理的。
聽著媳婦的唸叨,感受著媳婦小心輕柔的為他收拾傷口,張滿囤只覺得心裡滿滿當當的說不出的喜歡,哪怕身上疼的要死,也擋不住他緩緩裂開的嘴角。有媳婦真好,怎麼著都好。
又過了片刻鐘,府裡之前為了給林寶珠看診方便而特地留下的府醫就匆匆趕到了。檢視過傷口之後,連連讚歎夫人的細心。診脈之後,他斷言老爺並無內傷,這才讓林寶珠稍稍安心了一些。
府醫留了傷藥,說稍後讓夫人幫著老爺塗抹退開,一夜三次。之後又開個方子,讓人去熬藥,倒不是因著有什麼暗傷,而是為了防止老爺夜裡因著傷勢發熱。
夜裡,林寶珠就守著張滿囤休息,說是休息,其實時時刻刻都惦記著呢。每次該換藥,或是該服藥了,她都片刻沒有耽誤過。天寒地凍的時候,也就屋裡因著地龍還暖和一些,就算暖和,可若是放在平時,林寶珠也是不願意離開被窩的。
接下來幾日,張滿囤因著傷勢告假在府中養傷,之後聽說皇上一連排了輔國將軍熊將軍與徵南將軍去滇南對南蠻用兵。一時之間,朝堂上下皆傳言,護國公因著私心惹怒皇上,被皇上厭棄了。
不過這也方便了林寶珠跟張滿囤,倆人眼下可不就是關起府門來悠哉遊哉的過自個的小日子。當然,那也是因著大丫跟招娣幾個能幹,把張記的生意打理的極好,壓根不用林寶珠多插手。
與張滿囤在朝堂受到冷遇相同的是,六子這個懷遠小將軍也受到了牽連,如今也跟招娣在家過著蜜裡調油的沒羞沒恥的小日子呢。當然,張秀娘這位兩方唯一的親人,也早早就被接去了六子府上享福。
平日裡,有張記送來的各種反季蔬菜跟吃食,可是有林寶珠琢磨的。除了有下人幫著搭手之外,許多時候,都是她親自下廚做菜。無論是酒釀還是香辣肉段,或是極為誘人的魚湯飯,都讓人垂涎三尺的,所以每每她要下廚,那府上的廚娘都恨不能全把手藝學過來。
好在她也不藏著掖著,只要有人問起來,她也都會細細教了人方子。
而六子幾個最喜歡來蹭的就是火鍋的,實在是在國公府吃的火鍋,雖然用的也是張記的牛油底料。可架不住,跟自個在家涮的就是不一樣,怎麼說呢,味道要更濃郁更香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