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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小路上飛快地跑到這條小路上。那個紅色的塑膠袋在她頭上飄啊飄啊。丈夫辛正費了很大的力氣把抓到了,她就踢他,咬他,辛正還是在別人的幫助下才把玉梅帶回了家。

辛惠接到通知時,她不敢相信。她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家裡,媽媽已經服了安定睡著了,她問爸爸原因,但辛正也不知道事情是怎樣發生的。這接二連三的出事讓辛正一下子老了很多。這日子本該越過越好的。可怎麼無端的生出這麼多禍事。辛正百思不得其解。

辛惠守在媽媽的身邊,媽媽睡得很香,辛惠從沒有這麼近距離看過媽媽。那是一張滄桑而又憔悴的臉。由於過度的勞動使她的雙手關節已嚴重變形。辛惠顫抖著去摸媽媽的手,那手粗糙得像松樹的皮。

“媽,我錯怪你了。”辛惠的心像刀扎一樣。

玉梅突然翻身坐了起來,嚇了辛惠一跳:“媽,你怎麼了”

“你還沒去上課,你奶奶呢”經過一天的折騰,玉梅的聲音有些沙啞。

“媽,你忘了這是假期”辛惠故作輕鬆。“那你妹妹呢”

“妹妹提前回學校去了,說是去找實習單位。”看來媽媽神智還算清醒,辛惠鬆了一口氣。

“惠兒,你看,以前我從不帶鑰匙。”玉梅掏出一竄鑰匙嗚嗚地哭起來。

“媽。”辛惠也哭

“惠兒,你不要怪我,是你奶奶等不及,我說過等你落實了,我要好好孝敬她,你不要怪我。”玉梅說完好像又想起了什麼。

“惠兒,鄭建呢他怎麼沒來,他有沒有欺負你吧。”

“媽,鄭建回去上班了,我很好。”

“惠兒,我們去看看奶奶的墳。我剛才夢見你奶奶在水牢裡。”

辛惠認為媽媽又在胡說。但拗不過她。只好陪著她去,還沒走到,就聽見媽媽沙啞著嗓子罵開了:“是哪個瞎了眼睛,把洗衣的水往我家墳上倒。”然後就跪倒在地大哭起來,哥哥嫂嫂跑來拉起媽媽,埋怨辛惠不該把媽媽帶來。

辛惠覺得委屈,她覺得媽媽表現得很正常。然而事情並不是辛惠所看到的那樣樂觀。媽媽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糊塗時的媽媽總是向著田野奔跑,像箭一樣,就是年輕人也追不著她。直到她累得倒下。爸爸怕出事,讓哥哥和她輪流守著。他得去找人來看看。

辛惠心裡很害怕,她希望鄭建回來,媽媽生病時,公公和婆婆提著幾個蘋果來看了一次,但媽媽好像不認識他們。沒有搭理。公公和婆婆安慰了辛惠幾句就走了。他們同時也希望辛惠快點回去,說是家裡很忙。辛惠讓他們給鄭建帶個口信讓他回來。可是婆婆說鄭建回來不起作用。婆婆的這句話在辛惠心裡種下了一個疙瘩。

辛正帶回來一個老中醫,大約六七十歲,很有經驗的樣子,他很內行地給玉梅把了把脈。然後清了清嗓子:“她這種病是暫時的,急火攻心,給她服幾付中藥就行,只是我這藥對她的腦子有一點影響。”辛惠一家人表示沒有關係。辛惠他們內心希望玉梅笨一點,這樣她就不會痛苦了。

吃過幾付中藥的玉梅病情有了好轉,不胡說,也不奔跑。只是老拿著那串鑰匙出神地看著遠方,如果有人和她打招呼,她就開始喃喃自語:“以前我從不帶鑰匙,家裡有我媽呢。可我媽死了,我就得帶鑰匙,嗚嗚。”玉梅哭,打招呼的人也黯然。因為他們知道這婆媳倆有多不容易。

鄭建從單位上班回來了。市裡距離縣城有大約兩小時的車程。只要家裡沒什麼大事,鄭建都不大回家。這臨近開學。他回來給家裡的遊戲廳添幾塊新遊戲板。剛一回到家。母親就對著他數落開來:“你那丈母孃裝瘋賣傻的,可能嫁了姑娘,人才兩空,想不開。我當初就覺得找農村的不合適,可你爸非要你去相那個親,這下好了,得了個瘋子丈母孃。”

“怎麼會有這種事”聽了母親的話,鄭建有些驚訝。

辛惠老遠就聽見了黃包車的鈴聲,她猜是鄭建。他們家離城裡不遠。

可是鄭建每次來都是坐黃包車,來的確實是鄭建,手裡提著東西。辛惠已有半月沒見著他了。看到鄭建,辛惠的眼淚又來了。鄭建的眼裡有了一絲柔情。

“你媽呢好些了嗎”鄭建關心地問。

“好多了。”說話間兩人來到玉梅的屋子。玉梅還是拿著那串鑰匙。目光遊離。

“媽,鄭建來了。”辛惠喊到。鄭建也跟著打招呼。

“哦,鄭建來了,你奶奶死了,我得帶鑰匙,要不我回家沒有人給我開門。”玉梅看起來像是對鄭建說,又像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