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監控他的行蹤,對手似乎並不介意他的發現,只想達到施加壓力的目的,不用說這些是伍雲派來的人,可他只能視而不見。
自從到了公益活動現場,強裝笑臉的陸一鳴一直心神不定,到了剪綵時,漂亮的女主持在介紹此次活動舉辦人代表時,在陸一鳴職銜和名字前特意加了“英裔華人”四個字,這不是他第一次在公共場合被稱為英裔華人,可從來沒有感覺象今天這樣刺耳,好象是主持人在故意諷刺他一般,他強自控制的情緒,千萬不能中了伍雲的圈套,只要保持鎮靜,主動權就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剪綵結束後,陸一鳴預感到將有大事發生,而且對他非常不利,難道伍雲決定動手了嗎?直到活動順利結束,他才鬆了口氣,自己過於緊張了,為了能放鬆心情,臨時取消了一個約見而悄悄蒸了一次土耳其浴。
晚上七點多,高朋滿座,精神煥發的陸一鳴代表瑞德公司致祝酒辭,正當他進行著自我感覺良好的演講時,用來提示演講詞的耳機傳來秘書的聲音,讓他儘快結束演講,有重要的事情發生了。
他想象著伍雲帶著人已經闖進了宴會大廳,一雙副冰冷的手銬就要扣在他的手上,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西裝外套,按慣例是不是應該用它遮住自己的手部呢?
掌聲響起,神情自若的陸一鳴結束了祝酒辭。
沒有伍雲,沒有伍雲的人,只有一個把他把入地獄的噩耗。
五分鐘前是他大哥打來的電話。
陸甲川因腦溢血猝死於家中,陸一鳴的娘因受刺激心臟病復發,正在被送往縣醫院的路上,讓他立刻回家主持他爹的後事。
宛如晴天霹靂,陸一鳴完全被驚呆了。
他爹雖然積年勞累,可還不到風燭殘年的程度,如果不是受到強烈的刺激和打擊,不會因突發性腦溢血而去世。他只對秘書說了一句,“給唐詩打電話。”然後一頭摔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陸一鳴睜開眼睛,林清揚竟然坐在床旁邊的沙發上,“這是哪裡?”他第一反應自己被捕了。
看著陸一鳴驚恐的眼神,林清揚冷冷的答道,“三零一醫院,你怕什麼?你以為伍雲會逮捕你?在這種情況下?”
陸一鳴掙扎著坐起身下了地,坐在了林清揚對面。
“唐詩已經趕回靖縣替你安排你爹的後事,有伍雲陪著,你娘暫時沒有大礙,我已經派專車接她北京,再過一個小時左右就能到三零一了。”
陸一鳴的眼眶溼了,他不是鐵石心腸,他應該做的伍雲和林清揚都幫他做了,他艱難的說了聲,“謝謝你清揚。”
等陸一鳴情緒稍稍穩定後,林清揚嘆了一口氣,“一鳴啊,剛才伍雲來電話,你爹的去世的原因查清楚了。”
陸一鳴突然眼前金星亂冒,他想起來了,按計劃,白天的公益活動會在當日中央一臺晚上七點的《新聞聯播》播放,如果不是被伍雲攪亂他的神經系統,他早應該意識到危機到底是什麼,就算讓他拋棄世界上的一切,他也會找關係把那四個致命的字刪除掉。
看著陸一鳴的表情,林清揚不再多言。
木然的陸一鳴過了許久也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無比的事實,他突然跪在地上用頭猛擊地面並嚎啕大哭,“爹呀,是我害了你,你來殺了我吧,爹呀,我就是一個畜生呀,清揚,我怎麼辦呀?我怎麼有臉去見我娘呀,她也聽到了,我上次去就應該告訴他們呀。”
林清揚是唯物主義者,可眼前陸一鳴遭受的報應,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機一到,全部報銷。”
痛哭過了,陸一鳴的情感得到了發洩,他重新坐回沙發。
“清揚,拜託你一件事,我現在立刻得趕回靖安,我孃的事,你委託你了。”
“你不想見她一面再走嗎?”
陸一鳴苦笑著說,“等她病情穩定之後,我再來看她吧,要不然。”說到這,他忍不住又痛哭起來。
林清揚拍了拍他肩膀說,“你去吧,這裡有我,自從我到燕清,就把伍雲當親哥哥,把你當親弟弟對待,我從來沒有做過一件讓你倆傷心的事,這點我問心無愧,至於咱哥仨兒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只能說是天意了。”
聽了林清揚的話,陸一鳴腦海中閃過在燕清與林清揚相處過的每一個細節,是清揚處處照顧著敏感而脆弱的他,在他最拮据的時候,枕下總會悄然出現一張銀行卡,雖然事後他都會把錢補上,可心中那份感激是永生不能忘懷的。
陸一鳴突然抬起頭嘴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