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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滾帶爬往後逃。長刀再次揚起,這次對準的是他的胖臉。&ldo;陸千喬!&rdo;後面突然傳來一個年輕姑娘的聲音,陸千喬舉起長刀的手猛然停頓一瞬。眾目睽睽之下,辛湄從地上撿起一塊大石頭,用力朝他擲去:&ldo;你不要繼續發瘋啊!&rdo;&ldo;咚&rdo;,大石頭jg準地砸在這位發瘋的驃騎將軍後腦勺上,長刀從手上滑落,他一頭撲倒在地。&ldo;你做了什麼?!&rdo;斯蘭差點也跟著暈過去。&ldo;呃,我只是想讓他安靜一下……&rdo;辛湄難得心虛。他現在果然安靜了,非常安靜地,暈過去了。殉葬(四)陸千喬暈倒後就沒再醒過來。斯蘭和酈閆看她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死了很多次……於是那天晚上,辛湄十六年來,破天荒第一次‐‐做噩夢了。她夢見自己被一群戰鬼抓去殉葬,塞進冰冷的石棺裡,和死去的陸千喬並肩躺著,他的身體冰冷而僵硬。她記得自己用手指輕輕拂過他熟悉的輪廓,指尖觸到的不再是溫熱肌膚。那種死人才有的冰冷感覺像是刺進面板裡,再刺進心裡。辛湄駭然驚醒,眼前一切模糊而cháo溼,一顆眼淚順著眼角落下。她茫然地抱著被子坐起身,喉嚨裡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喘不過氣。她自己都有點被嚇到,呆了半天。帳簾忽然被人揭開,斯蘭臉色灰白地走進來:&ldo;快起!將軍……將軍的母親到了。&rdo;……是來找她清算總賬的嗎?辛湄的難得脆弱一次的小心臟瞬間滑到了深谷裡。說起來,陸千喬可能本來會好好的,該不會被她一顆石頭給砸出什麼意外吧?她匆匆梳洗一番,出了自己的小帳篷,果然見陸千喬的帳篷前停著一輛雪白的馬車。她就在這裡第一次見到陸千喬的母親,和她之前的想象完全不同。酈朝央穿著雪白的衣服,安安靜靜從車上下來,墨一般的長髮和眉眼,整個人像是用冰雪堆砌而成的。本以為所有的戰鬼都是紅眼重瞳,但原來並不是這樣。只有未滿二十五歲的年輕戰鬼才是紅眼睛,一旦順利度過變身劫,外表看上去就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唯有在殺意勃發的時候才會爆發出鮮血的紅。酈朝央進帳篷前似乎回頭看了她一眼,辛湄不太敢確定,因為她看上去太空dong太心不在焉了,像是被一團煙籠著,誰也見不到她真實的表qg。她身後還跟著久違的酈閔,一直用惡狠狠的眼光看過來‐‐他還記得在皇陵被她用一把花椒粉放倒的事qg,這簡直是個天大的恥ru。辛湄有些心神不寧,抬頭看看身邊的斯蘭,問他:&ldo;你說……咳咳,陸千喬會不會因為被我砸了一下,就過不了變身期?&rdo;斯蘭板著臉:&ldo;我不知道。&rdo;&ldo;……你就說一句&lso;和你無關&rso;嘛!我現在很擔心很內疚很悲傷很絕望啊!&rdo;&ldo;我不知道。&rdo;辛湄只好嘟臉望向帳篷,擔心得皺緊眉頭。帳篷裡,酈閆正小心將昏睡中的陸千喬翻了個個兒,指著他後腦勺上的腫塊,憤憤地說:&ldo;夫人請看,將軍就是被石頭砸中這裡才暈過去的。&rdo;當時少爺在勃發,在瘋狂,在漫天血光裡享受戰鬼新生的力量……然後飛來一塊橫石,把一切都打沒了!酈朝央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坐在chuáng邊,帶上雪白的絲絹手套,輕輕撫上陸千喬的額頭。他身上還有熱度,呼吸依舊平穩,面板對她的觸碰有反應,五感應當是回來了,可他就是睡著不醒。酈閆依舊憤憤不平:&ldo;都怪辛小姐節外生枝用石頭砸暈了他!&rdo;酈朝央淡淡瞥他一眼:&ldo;會遷怒他人,證明你還幼稚。我族怎會如此脆弱?一塊石頭就能砸死的戰鬼,死了也罷。&rdo;酈閆默然。&ldo;jiāo給你和酈閔的事,你們一件也沒辦好。出去,回去自有責罰。&rdo; 酈閆臉色蒼白地出了帳篷。酈朝央靜靜在chuáng邊坐了很久,忽然動了,脫下手套,遲疑地、緩慢地、甚至帶著生澀地,輕輕摸向陸千喬的臉頰。他生下來,到如今整二十五歲,她似乎都沒有這樣安靜地觸碰過他。看著他與那個人神似的臉,酈朝央忽爾又感到一種懷念。當年,他死的時候,就是這麼安靜,把臉放在她手上,呼吸靜靜停止。而如今,自己和他的兒子,用同樣的姿勢躺在自己面前,她有一種久違的感覺,像是又見證了一次他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