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又打趣奴婢……”秀錦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垂首處寬袖暗袋之中掏出剛剛蘇嬌送給她的雙喜扣道:“王妃,可否替奴婢繫上?”
“……好。”蘇嬌伸手接過秀錦手裡的雙喜扣,細細的替她系在綬帶之上。
金紅絲線混著編織出來的雙喜扣在大紅嫁衣的襯托下,顯得精緻而小巧,隨著秀錦走路的動作而晃晃悠悠的打著圈,看著便十分喜慶。
“姑娘,時辰到了,花轎上門了……”門外,楊婆子身上穿著一身大紅褂子,高揚著聲音一派歡喜模樣道。
“秀錦,要上花轎了……”聽到楊婆子的話,秀珠趕緊替秀錦換上了自己手上的喜鞋,然後張羅著替她蓋上了蓋頭之後,攙扶著她往外走去。
“等等我……”看到秀珠扶著秀錦走遠,蘇嬌趕緊提著裙襬想跟上去,卻被急忙趕過來的楊婆子給攔住了去路。
“哎喲,我的王妃,這外頭已經夠亂的了,您這就別跟著添亂了,等會子您只要與王爺一道坐在那高堂的位置上就行了。”小心翼翼的扶著蘇嬌的胳膊往一側去,楊婆子伸手隔開一旁匆忙走過來的女婢,將蘇嬌給引著到了內室的窗戶口。
“王妃你看,這窗子一開啟,就能看到外頭了……”楊婆子一邊說著話,一邊伸手替蘇嬌推開面前的窗戶。
攏著寬袖扶趴在窗戶口,透過那寬大的窗欞,蘇嬌一眼就看到了熱鬧的院子裡頭,穿著大紅嫁衣的秀錦在秀珠的攙扶下,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向一旁穿著大紅喜袍的夏生。
大紅蓋頭上細碎的流蘇微微漾起,秀錦朝著夏生伸出掩在寬袖之中的素手,白皙纖長,指腹處帶著一層薄薄的細繭。
伸手牽住秀錦的手,夏生嘴角輕勾,那張儒雅面容之上滿滿都是笑意,在暈黃的琉璃燈下,漾出明顯的寵溺神色。
“新娘子上花轎子嘍……”一旁的喜婆甩著手裡的紅帕子,催促秀錦上轎。
夏生小心翼翼的扶著秀錦入花轎,那似乎要滴出水來的溫柔雙眸之中盡是那人的纖長倩影。
“上花轎了……”蘇嬌趴在視窗處看著秀錦上花轎,不知為何,眼眶一熱,就要落下淚來。
“哎呦,王妃,您這肚子可不能磕在窗子口上頭……”楊婆子站在蘇嬌一側,時時刻刻的關注著蘇嬌的動作,一看到她往窗子口探出身子,便立馬制止道:“這窗子口硬實,莫磕壞了您的肚子。”
聽到楊婆子的話,蘇嬌眨了眨那雙水漬杏眸,慢吞吞的挪了挪身子,提著裙襬坐到了窗子口旁的繡墩上。
“這繡墩上怎麼也沒個軟墊的,這夜間風涼的,王妃先莫坐,老奴去替王妃拿個墊子過來。”楊婆子亦步亦趨的跟在蘇嬌身後,垂首看了看那繡墩,又是不滿意的道。
被楊婆子扶著胳膊站起了身,蘇嬌扭頭看了一眼那滿內室溜達找軟墊的楊婆子,暗暗嘆了一口氣,然後雙手捧著兩頰靠在窗戶口,目光隨著那頂晃晃悠悠的八抬大轎慢慢遠去。
“嘆什麼氣?”金邑宴穿著一襲鎏金黑色長袍,突兀的出現在蘇嬌面前,那高大挺拔的身形投下一大片漆黑暗影,完全的擋住了蘇嬌的視線。
“沒有嘆氣,你聽錯了……哎呀,你擋住我了……”伸手撥開面前的金邑宴,蘇嬌探著小腦袋往外頭望去,卻只見那房廊之上早已沒了那八抬大轎的影子,琉璃燈微晃,青石板路之上只餘一些細碎花瓣隨著柔風漸漸漂游,帶起一陣淺淡花香,撲入蘇嬌的鼻息之間,盈盈繞繞半響未絕。
“走了嗎……”有些傷心的撅了噘嘴,蘇嬌慢吞吞的直起身子,一臉幽怨的看著面前突然的金邑宴,那雙水漬杏眸眨巴眨巴的好似隨時會落下淚來,但是片刻之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蘇嬌踮起腳尖,嬌嬌悄悄的朝著窗外的金邑宴伸出一雙白嫩藕臂,聲音輕細道:“快,抱我出去,我還要去給秀錦主婚呢……”
看著面前努力踮起腳尖一副求抱模樣的蘇嬌,金邑宴輕輕的彎了彎唇角,然後雙手一箍,一手託著蘇嬌的腰肢,一手託著她的腳彎子,直接便將人從窗戶口給抱了出去。
窩在金邑宴懷裡,蘇嬌扭頭看了一眼身後急匆匆的拿著軟墊趕過來的楊婆子,趕緊拍了拍金邑宴的肩膀道:“快走快走……”
踩著腳上的皂角靴,金邑宴抱著懷裡的蘇嬌,慢條斯理的朝著房廊的方向走去。
細碎的花瓣被金邑宴踩在腳下,捻出一灘又一灘的透明汁水,黏在靛青的青石板路上,隨著那細碎紋路而緩慢浸透細滑沙泥。
“你別踩它們……”蘇嬌微微扭頭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