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時間,已經快晚上十點了。
他轉頭看了一眼白逍,溫暖的暖黃色燈光在他頭頂灑下,光暈下的那頭白髮比絲綢還要順滑。
長長的睫毛像是一把扇子,他能清晰地看到睫毛倒映在臉上的陰影。
鬼使神差之下,他伸手從白逍背後斂起了一小撮頭髮。
待他反應過來時,白逍正好一個側身躲過,那一撮頭髮也從他手中滑走了。
這下輪到簡時御尷尬了,不過他臉皮向來厚,那點不自在連三秒鐘都沒撐過。
“咳,白逍,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要留這麼長的頭髮嗎,還有你的髮色是天生的嗎?”
既是為了掩飾尷尬,也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白逍垂下眼睛,睫毛輕閃了兩下,一雙好看的眉頭輕蹙,又很快舒展開來。
“天生的髮色,我比較喜歡長髮,所有一直沒剪。”
他的嗓音無疑是冷冽的,可細聽下,又彷彿山澗的清泉,清冽中又帶著點悠揚婉轉。
落在簡時御的耳裡,不知不覺就讓他陶醉其中,
其實白逍說謊了,他之所以留長髮,是因為短髮一直是他童年的陰影。
他是孤兒,從小在蟲族的救助院長大,小時候,因為他身體瘦瘦小小的,人又長得漂亮,尤其是那一頭順滑的白髮,襯得他像個小精靈。
救助站的院長非常喜歡他,連帶著他在救助院的各種條件都要比大部分蟲崽要好。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被很多雌蟲崽嫉妒,經常趁著院長不在欺負他。
有一次,救助院的一幫雌蟲崽在院長出門後,他們將他關在房間裡摁住,然後不知從哪裡找了一把剪刀把他一頭長髮全剪了。
那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