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鐘就要關門了。他趕緊的開了一張單子,對管槍的年輕人說我們打多少算多少,一會兒再結賬好了。
楊淮叫來花兒,花兒也很是興奮,她說她已經很久沒有打過槍了。年輕人給她裝滿子彈。花兒拿過手槍,很熟練的站好,調整好身體和呼吸,然後用“上抬下降法”瞄準了靶心。一會兒,只聽到一陣“嘣、嘣、嘣……”和“咣、咣、咣……”的槍響和子彈打在靶後有力撞擊鋼板的迴音。花兒來的是一陣高難度的速射。
楊淮站在後面看著她打槍這麼個瀟灑勁,心,不禁一動:好一個颯爽英姿的女人,真是美絕了!
年輕人把靶子搖回來一看,除了開始調整的一環打在8環上,其它的子彈都在9環以內圍成了一個梅花狀。年輕人和楊淮不禁交口稱讚,在那裡熱烈的鼓掌。然後,楊淮又叫年輕人給她換上了一個新彈夾,花兒一抬手,“咣、咣、咣……”一陣速射,又是一個梅花圈。花兒玩得好開心。這回,輪到楊淮打。只見他站好,一抬手,“嘣、嘣、嘣……咣、咣、咣……”一搖靶,竟然也和花兒不遑多讓。花兒也給他鼓起掌來,猛說看不出大詩人也有這種英武勁。楊淮給花兒說得飄飄然起來。他們一直打到別人打烊了才走。
花兒一出防空洞口,就忍不住高興的大叫:“太好玩了,太好玩了,我很久都沒有摸過槍了!”楊淮也很高興地說:“我就喜歡打槍,我喜歡那種激動人心的聲音和硝煙味,很有一種爽極了的快感!”花兒說:“我也是,我從小就喜歡聞那種硝煙味!太好了,我們可以經常來這裡玩!”楊淮聽了高興得要命,望了一下她紅撲撲的臉,可看見她也正看著他。倏的,他們都不好意思的把頭移開。
他倆回到餐廳的時候,已經是6點多了。楊淮問;“花兒,你還想不想打高爾夫球?”“想啊!太想了!”花兒邊喝冰水邊說,“但我不會,而且今天我只吃了一頓飯,我都快餓壞了!”她耍嬌的樣子好可愛。楊淮見狀,忙對服務員說:“小姐,麻煩你點點菜!”小姐立刻跑了過來,掏出了筆和點選單。楊淮先點了一瓶法國波爾多區Chateau Lynch 1994紅酒,然後再點了一個西式情侶套餐。
一會兒,餐廳酒保拿著那瓶紅酒走了過來,把銘牌向著楊淮顯示了一下,再用旋子小心的起了軟木塞,先向楊淮的杯裡倒了一小點。楊淮拿起杯子湊進鼻子聞了聞,喝了點,將酒在口中迴旋的品了品味,然後向酒吧生點了點頭。酒吧生這才向他們的高腳杯裡倒進了正常分量的紅酒。
楊淮向花兒舉起了杯中的酒,“來!為我們美麗的花兒盛放在夏天裡,乾杯!”花兒也開心的舉起了杯子,“我肚子這麼餓,先喝酒一定會醉的!”楊淮戲謔說:“酒的作用就是這樣用的!不過,醉了怕什麼,醉了有我呢!”花兒睨了他一下:“我醉了,你就會幹壞事的!”楊淮更大聲了,“俗話說:美酒佳人夜光杯!今天,我們夜光杯……”他一指粼粼的湖水,“有了!而美人……”他一指花兒的臉,“有了!那麼,我和你這樣的美人在一起,怎能不配上一瓶紅酒?其實,不要說和你在一起,就是有幸和你這樣的女人通一通電話,都是一種幸福。我你談電話,我的手裡都應該配上一杯美酒。我和你在一起1分鐘,得到了60秒的幸福,如果離開了你60秒,我就會失去了6000秒的享受!來,為我們將要醉了,乾杯!”
花兒噗嗤的笑了,笑得差點拿不穩杯子。她很努力才忍住了笑,說:“你呀,你是一個可怕的男人。如果是小姑娘,一天就沒了!”“不!半天!”他開玩笑的說。他們倆把杯子碰了一下,然後各人都喝了點杯中的美酒。花兒的眼睛很亮,“這是我們第一次在一起喝酒,也是第一次碰杯。”女人總把一些男人認為沒無關緊要的時間和次數記得特別清楚。楊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花兒人沒醉,心卻醉了……夜幕已經悄悄的降臨,高爾夫練習場已經開啟了十幾盞射燈,把對著的這個小湖面照得如同白晝。
花兒忽然想起來什麼,她笑眯眯掏出了剛才楊淮在車上給他的信封,又在上面陶醉的嗅聞以後才把信紙抽了出來。好優美潔白的手指!楊淮在心裡暗暗的感嘆。
她開啟一看,不由得輕輕的把題目唸了起來:“《每一寸空氣》……”然後她就不作聲的往下看了……
《每一寸空氣》
——1997年6月,7號的深夜、8號的凌晨,窗外,是今年最大的一場雨,想你,睡不著,然後,寫了如下的句子。
花兒!真的很想你!希望你也在想著我,雖然,這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