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裡默唸也嫌太長,他撫著自己胸口,平伏了一下心情,恭敬無比對菩薩說道:“請菩薩安。”
文殊是他兄弟,所以易天行一向不怎麼尊敬,但觀音菩薩與他的關係又不一般。前一世,易天行便是化身童子在菩薩身旁捧瓶修行,有個半主半僕的意思,這一世,又是觀音菩薩親手將他扔下凡塵,歷劫修練,其間又有無數場機緣,無數兇險,這些事情的背後,無不隱藏著觀音菩薩這張看似大慈大悲的臉。
若說關聯之深,只怕連老猴都不如觀音與易天行緊密。
所以易天行表現的很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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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觀音菩薩不吃這一套,纖纖玉指輕輕一揮,頭上的白紗無風而走,輕輕落在梳妝檯上,菩薩頭頂的黑髮唰的一下如同瀑布般垂了下來。
木梳先前已經當暗器扔過去打易天行了,易天行趕緊涎著臉,拿著木梳走到菩薩身後,溫柔無比地開始給她梳頭。
菩薩似乎也不反感,微微嗯了一聲,便半靠在梳妝檯上,由他侍候。
一陣沉默之後,菩薩忽然說道:“你這般討好我,是要求個什麼東西?”
易天行笑著說道:“菩薩知我,只求菩薩放我一條生路。”
菩薩也笑了:“你今世已不是我身邊童子,一身境界神通早已超凡入聖,那日在須彌山與日光菩薩互證,也沒有吃太多虧……要我放你一條生路,我又哪有資格放你生路?”
易天行柔眉順眼,像極了小太監無恥嘴臉:“求菩薩放我一條生活之路,這天界生活太過可怕,我急著回人間辦事。”
“那你走吧。”菩薩眉眼微動,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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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哪有這般容易,易天行在心裡暗自罵娘,臉上卻是表情如前,柔聲道:“菩薩神機妙算,一手操控天上人間許多事,我這輩子,全在菩薩安排之中,您不讓我走,我又如何走得?”
他心知肚明,現在還是語笑晏然,過會兒之後,怕不又是暴風驟雨,什麼事情,都還是依靠自己吧。他體內的菩提心,在須彌山外的金山上已經全部炸開了,得日光菩薩大日所迫,金蓮青菩提如今已經全部融入他的身體之中,再也沒有明顯的分界。易天行用心經內視,微微一笑,感覺到了如今境界地提升。
觀音菩薩發現他的手上動作緩了下來,知道他在做什麼,微笑道:“法會供養一日,甘露浸泡數天,你的福緣總是比別人深厚許多。”
易天行誠心致謝:“拜老祖宗為師,普賢菩薩灌頂,老君爐洗澡,這些都是菩薩安排,我能有如今實力,全靠菩薩一手打造,真心謝過。”
“真心?難道你不怨我暗中操控你的人生?”菩薩回過身來,一雙明眸看著他。
易天行被這清澈的目光看的有些心慌,只好微微一笑,掩去真實感受:“或許有些吧。”
易天行從小便以為自己是個妖怪,差點兒變成抑鬱症兒童,後來又經歷了無數險事痛事傷心事,而這些事情,全部是站在身前這位曼妙菩薩一手操控,要說不怨,那自然是假的。但問題是,正因為這位菩薩操控了自己的人生,易天行才會與平時比較起來,少了一些決斷的勇氣,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您讓我下界歷劫修練,難道便是為了法會上所說的彌勒降生之事?”他想了想後,還是忍不住發問。
菩薩笑了笑,梳妝檯上的木紋都似乎在一瞬間舒展開了。
易天行深吸一口氣:“您對師傅說,我可以助他脫困,所以他才想辦法誘我進歸元寺,收我做徒弟。然後又讓斌苦說我是什麼取經者,這一切都是您的安排。為什麼?取經者又是什麼意思?”
“取經為了什麼?”菩薩溫柔地望著他:“上次取經,為須彌山成就了兩個佛位,取得真經渡眾生,成佛只是路上的一站,而你今世取的經,便是要成佛,便是要接著佛祖的意旨,普渡眾生。”
“那葉相呢?”易天行苦笑道:“他這一世小時候差點兒被陳三星打死,後來被斌苦救了,看來也是您地安排。”他忽然望著菩薩的雙眼道:“陳三星的門派叫南海門,不要告訴我,他也是您安排在下界的。”
“不是安排。”菩薩微笑道:“南海門本來便是觀音門一支。”
“梅嶺?這事情也是您安排的。”
“大勢至菩薩勸誘梅嶺僧人修斂佛見佛之法,須彌山十八羅漢險些永墮黑淵,我不方便親自出面,只好借你與文殊師兄之手,救那些羅漢出來。”菩薩平靜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