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都不賣,還憑什麼去吸引魚兒上鉤?”
打發走黎奉仙后,王洛才對著他的背影,緩緩點點頭。
王洛的姿態卻是非常淡然:“不必這麼愧疚自責,我從一開始就沒指望你能事事都比黎奉仙做得更好……或者說,你做事做不過他才是天經地義。那人雖然品行惡劣,本事卻難得一見。相較而言,你各方面都只是中人之資,又憑什麼與他正面較量?就好比說,你難道會和衛國公的嫡子比拼升官速度嗎?仔細考慮清楚自己的長處,揚長避短,也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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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洛則嘆息道:“還是省點虛禮,做點實事吧,如今正該趁著城中亂象平息,民眾驚魂初定的時候,立下軍管的規矩,將之後一段時間可能遇到的問題都羅列出來,讓人有個預先的心理準備。此外,城中物資如何供應,往常與外界的商貿往來要如何維持……這些都要定好章程。咱們事急從權,連夜包圍了流巖城,什麼準備都沒做,現在就該是你加班補課的時候了。”
而這當然不是因為他們一夜之間就道德昇華,而純粹是在主帥黎奉仙的軍令下,不得不收斂一切貪念私念的結果罷了。
夏侯鷹聞言更是面色肅然地點了頭:“是,我一定將此事做好。”
夏侯鷹恍悟,點頭,而後更是感恩不已地看向王洛,只不知該行何等大禮,才對得起仙盟使者的器重。
這個惡行惡德的將軍,用了一整夜的時間,在王洛面前盡情展現了自己的本事,尤其身邊還有個在自家主場都調運民力調使地狼狽不堪的對照組,黎奉仙的治軍掌兵之能簡直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夜幕中,他向城中派遣了近百位精銳……而星軍精銳,可絕不同於一般意義上那些軍紀嚴明令行禁止的鐵軍。就如同被王洛化荒的那位紫光校尉一般,黎奉仙手下的兵,只配得上“如狼似虎”四個字!
王洛話沒說完,夏侯鷹已是聽得心驚肉跳,連忙拱手告辭:“在下這就去設計章程,之後便與黎奉仙對接……”
再打發走了這位太平城主,星舟營帳中便只留下王洛一人。
王洛也不客氣,徑直坐上了黎奉仙的帥位,而後就感到自己彷彿站在了一座火山口上,那看似平平無奇的主帥座椅,卻是一座星羅密佈的兵家大陣的陣眼。在流巖城左近的上千精銳,以及更遠處,位於郡城外的數萬士卒,都被包容在這張網中。而坐鎮主帥位之人,憑此陣可以輕易將自己的神識下探到軍中每一人。
這無疑是相當了不起的陣法,許多設計思路之精妙,甚至凌駕於仙盟理論之上……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其中有仙人指路。
可惜此時條件有限,王洛也非專精陣道的大師,沒法作進一步的解析……甚至單單是端坐在此,都要承受不小的壓力。
這星軍主帥的位置,根本不是給元嬰階的修行人預備的,沒有化神期的嫻熟分神之能,貿然運用這星軍大陣,將神識分化下探到千萬士卒之中,那不啻於將自家的元神擺在案板上細細切做臊子……
當然,王洛此時雖只是元嬰的境界,但無論是真元的厚度,還是元神的韌性都遠超境界常規,因此即便是以生手的身份去激發此陣,也大可承受得住其重壓,甚至能迅速上手掌控此陣,技驚四座。
換做常規的故事路數,怎麼也該換來一陣圍觀群眾的驚呼。
但是,此時此地,也實在沒必要特意去做近乎炫耀的行徑了。
以元嬰之軀駕馭化神之陣,的確很了不起……但同樣的事,黎奉仙只怕是持之以恆地做了十幾年乃至幾十年。
他也不過才元嬰的修為,且礙於天資,終身都未必能突破到化神。這份修為,放到仙盟已足可稱得上頂尖高手。然而在沒有化神天花板,且常有仙人指路的新恆朝,就顯得有些微妙。
元嬰當然很厲害,數量也絕談不上眾多。但新恆朝終歸有兩億人口,且效法仙盟行仙道普及之路長達六百年。足夠龐大的修行人口基數自然會孕育出足夠多的怪物……化神,合體乃至大乘,從王朝的角度來看都不缺。一個元嬰級的黎奉仙,是上是下,也都取決於朝廷之主的一念之間。
而當初大將軍楊九重將黎奉仙一腳踢出繁城,甚至專門點了他為星軍主帥,顯然也不只是“看重其才華”,更是一種刻意的刁難乃至羞辱。將元嬰之人擺在化神的位置上,朝廷中人想看的自然是笑話。但黎奉仙卻硬是堅持了幾十年,真就以元嬰之能,越發嫻熟地駕馭起星軍大陣來。
所以,這樣的人,倒也的確是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