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情況葉舟都是知道的。 小嶗山高一入學時就遞交了醫院的證明材料,軍訓和體育課都被免掉了,但醫院的證明上並未註明他患有任何疾病,只說他是先天體弱。 葉舟納悶地說:“小嶗山昨天追著我跑的時候還挺生龍活虎的啊……” 小林嘴快地說:“人不是有迴光返照一說嗎?” “不許胡說!”葉舟作勢要扇他腦袋。 小林往後一躥,躲開葉舟的手,笑道:“老師,沒想到您也是個老封建!” 葉舟教訓道:“語言是有力量的,惡語不能輕易出口,快吐口水!” 小林笑道:“老師,您太迂腐了!” 葉舟板起臉,說道:“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小林難得見到葉舟這般嚴肅較真的模樣,心裡一驚,乖乖往地上吐了點口水,說道:“呸呸呸,大吉大利!” 葉舟略略舒展了眉頭,說道:“你也不用太擔心,放學後我去一趟他家,瞭解一下情況。” 小林自告奮勇,“老師,我陪您去!” 葉舟不答應,罵道:“你去做什麼?回家好好唸書!” 小林反抗,“那是我媳婦!我有義務照顧他!” 兩個人乾瞪眼較勁之際,身後的教室裡“哇”的一陣叫好聲,引得他們倆同時往回看,只見花小蓮站在桌子上,少年頭頂上已經壞了一整天的燈管重新亮了起來。 那男孩高大壯闊的身體在一群又瘦又嫩的青澀少年裡顯得鶴立雞群。 葉舟促狹地問小林:“自卑嗎?” 小林誓死搖頭,“術業有專攻而已!” “他倒是真攻,就不知道你這千面魔王又是怎麼一回事了。”葉舟朝著花小蓮的方向撇撇嘴,笑道:“小嶗山是不是你媳婦,沒花小蓮同學的同意,我可不敢隨便承認。” 小林“嚶嚶嚶”地還想糾纏,被葉舟一巴掌扇回教室。 小林最終還是跟來了,有他帶路,葉舟毫無障礙地找到了隱蔽於深巷裡的小嶗山家。小嶗山家是棟獨門獨院的小磚房,小小的院子裡種滿了一牆的茉莉花,可惜未到花期,牆上只有鬱鬱蔥蔥的一叢綠葉。 他們師生二人一走到院門口,小嶗山的母親便迎了出來,可見是等了許久的。 小嶗山母親拉開院門,笑道:“就怕老師找不著路,正打算出去接呢。” 葉舟忙說:“您太客氣了。” 院子裡擱著一輛半舊的腳踏車,小林指著那車子對葉舟說:“那是小嶗山初中時候的車。” 葉舟說:“從來沒見過他騎腳踏車呢,每次看到他,他不是坐在你的車後頭就是坐在花小蓮的車後頭。” 小林笑嘻嘻地低聲開口,“我們是和諧穩定的鐵三角關係。” 葉舟也低聲回道:“放屁。” 走在前頭的小嶗山母親回頭對葉舟和小林說:“鍾魁那孩子身體不好,在學校裡一定給老師和同學添了不少麻煩。” 葉舟一想到傳道戰士小嶗山曾經差點被老校長以妖言惑眾記大過,便忍不住嘴角抽搐。倒是小林顯得沉著,及時回應道:“阿姨,我們都是朋友,互相照應是應該的。” 小嶗山母親微笑點頭。 葉舟低聲問道:“裝什麼乖?” 小林一臉正直狀,說道:“這可是未來丈母孃,當然要孝敬。” 葉舟恨不得抓了鞋底拍爛他那張書生氣十足的臉。 小林沒接收到葉舟的殺氣,乖順地探著腦袋問:“阿姨,鍾魁怎麼樣了?” 小嶗山母親嘆了口氣,說道:“早上發了燒,吃了藥就一直躺著了。” 小林問:“叔叔去上班了嗎?” 小嶗山母親笑說:“是啊,一大清早就出門了。” 趁著小林和小嶗山母親聊天的間隙,葉舟略略觀察了一下這棟小房子。 這樣的瓦房葉舟小時候也住過,寬闊的一覽無餘的客廳,客廳正對著房門的地方擺著電視機櫃和一小套編織沙發,客廳兩側各有兩扇門,電視機櫃右邊開了一道樓梯,旋轉著通往二樓的平臺。這房子就像任何一棟那個年代的磚牆灰瓦房,和葉舟家後頭的那些有點年月的房子並無異處。 卻偏偏讓人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葉舟低聲問小林,“你有沒有覺得冷?” 小林聳肩,“沒有啊,我一路騎車過來,身上還在冒汗呢。” 說話著,他們三人已經穿過客廳,小嶗山母親帶著他們停在一扇房門前,她說:“那孩子也不知道睡著了沒有……” 葉舟屈起手指敲門,手指上的關節剛剛碰到門板,一陣冰寒傳入身體,激得她接連打了三個噴嚏。 小嶗山母親正要替葉舟推開房門,房門已經從裡邊拉開了。 小嶗山素白著一張臉站在他們面前,瘦弱的身體只穿著一套秋天的睡衣,顯得整個人更是薄的像張紙片。 小嶗山母親大為心疼,推著小嶗山就往床上走,“你怎麼起來了?快回床上躺著,高燒還沒有退呢!” 小林也跟著走了進去,走了沒兩步,回頭奇怪地看著葉舟,“老師,您怎麼不進來?” 葉舟僵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小林,心想她倒是想進去啊,可是……這屋子也太凍了吧?!她根本邁不進她的腿啊! 葉舟終於還是走進去了,被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