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
鳳十三娘連忙捂住她的嘴:“珠兒,忘了鳳媽媽和你說的?在乎誰就必須忘了誰,若讓皇帝聽到你提起他,當心又是血光之災。”
紅夜哽咽難言:“鳳媽媽,我只是想知道……”
“噓——!別說了,現在龍安城風聲鶴唳,你住在宮裡,根本不知道外面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九爺不回來,倒是能逃開一劫,懂嗎?”
紅夜聽得更加慌亂,外面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傷心、恐懼,還有刻骨入心的相思,倒進鳳十三孃的懷裡無淚慟哭:“鳳媽媽,我不想住在宮裡,我受夠了。帶我走好不好?我想去紫蓬山,好想念雅歌和老伯,哪怕再見一面也好……”
鳳十三娘慨然長嘆,撫摸著少女的頭,低聲道:“珠兒,鳳媽媽知道你心裡苦,可是有什麼辦法呢?皇帝不肯放手,你跑到哪裡,就會把怒氣殺機帶到哪裡。告訴我,這是你希望看到嗎?讓殺戮玷汙紫蓬山的清淨,讓雅歌和淼翁都因此災禍臨頭……”
不!紅夜拼命搖頭,她忍到今天豈非都是為了在乎的人,只是……她的忍耐力已超越極限,她熬不住了:“鳳媽媽,即使不去紫蓬山,我也想離開這裡。幫我好不好?讓我走!離開龍安城,隨便去哪裡,只要永遠不回來!”
鳳十三娘沉默良久,行將離去前在耳邊給出建議:“珠兒,如果你執意想走,就找殷校尉,他同情你,會幫你。”
殷校尉?統領禁軍最高長官——殷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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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歲的殷武,子承父業,乃世襲三代禁軍家臣。是誓死效命皇權的忠心典範。太**變之夜,若沒有他全力護駕,燕獻帝未必能平安躲過一劫。一直以來,對這個人,紅夜並沒有太多機會接觸。畢竟禁衛軍不是宮人太監,即使職守內廷也要時刻避嫌,保持距離,不容逾矩。
自從鳳媽媽給出建議,紅夜開始留意他。在皇帝面前,他大多數時間都像一根木頭,眼觀鼻、鼻觀心,除了領命行事,對任何是非絕不亂髮一言。
鳳媽媽說,這個人同情她?會幫她?是真的嗎?可是……他好像都從來沒用正眼看過她……仔細分辨他身上的氣息,善刀兵者自有一股血腥,但不像皇帝那般臭不可聞,還有一些……像李鐸,或可說是正氣,只是……臭不及皇帝、正不及太子,更多的……是愚。沒錯,紅夜分辨出來了,更多更強大屬於他的本質,是愚氣!
懷著試探的心,少女開始接近殷武,抓住左右無人的時刻說出心中所求。
“殷校尉,幫我離開這裡!你會幫我對不對,放我走,求你!”
這樣的要求實在讓殷武大吃一驚,連退幾步拉開距離,俯首叩拜說:“請娘娘慎言,殷某承受不起。”
紅夜瞪大眼,不甘心的追問:“你……你不同情我嗎?難道你也認為我是妖孽?”
殷武更吃驚:“殷某不明白娘娘在說什麼!”
說完,他幾乎是狼狽的想落荒而逃,紅夜卻更加激動的抓住他:“求你,放我走!我不想做皇后,不想給皇帝生孩子,現在只有你能幫我!求你!”
殷武被她嚇得心驚肉跳,老天啊,這般拉拉扯扯,讓皇上看到還得了?這小妮子莫非是想害死他?匆忙甩開手,他二話不說連忙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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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會這樣?唯一的希望遭斷然拒絕,難道鳳媽媽在騙她?這個殷武根本無心幫她?
彷彿隱沒心頭僅剩的光亮,紅夜頹然癱倒,難言失落。然而,就在她黯然傷神時,誰知午夜時分,皇帝睡熟之際,劉公公突然在耳邊送來訊息。
“大庭廣眾,殷校尉不便應承什麼,但姑娘放心,他早已決心幫你。老奴就是特來幫他轉告你,明晚,就在這個時辰,北闕宮門,他送你走。”
紅夜一下子瞪大眼,明晚?她真的能走了?!狂喜難言,太過激動的情緒下,少女捂著嘴才沒有尖叫出聲。太好了!她終於又能重獲自由!那個時候,紅夜絲毫沒懷疑即將迎來的曙光,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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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寅時,天色將明而未明,殷武一如往常巡視宮禁,絲毫沒意識到災禍已將臨頭。
“殷大人,聖上命你立刻前往甘露殿。”
殷武得令而來,萬沒想到一進門就遭遇怒聲厲喝:“拿下!”
前一刻還是禁軍首腦,下一刻已被就地拘押,殷武又驚又怒,這……怎麼回事?
“放開我!”
尖聲驚叫,拼命掙扎。他循聲望去,才看到側殿一隅被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