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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出了這麼悲痛的事,你倒還能談論娛樂消遣。”

班納特先生和伊麗莎白羞辱地交換了一下眼色,但是沒等他倆開口,達西先生就說話了,“現在談論這個正合適,親愛的班納特太太,”他說得很快,“鄉村裡單純的娛樂對我們來說是最受歡迎的——真的,有人還會說是必需的——排遣憂愁的方法。至於我們正在談起的這項娛樂,先生,我記得很清楚,在你們哈福德郡時,我們曾有過幾次很精彩的釣魚經歷,你還記得嗎,彬格萊?”

班納特太太可不會就此被擋住;由於她對達西過於敬畏而不敢責備他,因此就把一腔怒氣發到達西問話的物件身上。“你真叫我失望,彬格萊先生,”她說,“在這種時候和班納特先生喋喋不休談什麼釣魚。班納特先生,你怎麼能這樣來煩我?我的親妹妹還在監獄裡受煎熬,家庭的名聲完全,完全給毀了。你對我可憐的神經就不存一點同情心嗎?我的親妹妹,一個小偷!”

伊麗莎白掉過頭去,簡直嚇壞了。傑弗裡爵士會作何想法呢?她似乎覺得,母親粗俗的脾性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放縱無度。她居然用這樣的方式宣佈家庭的恥辱!後來她終於大著膽子偷看了一眼他們的客人。她在爵士臉上看到的表情在她心裡產生的影響遠非極度害怕可以形容。

“我明白了,”爵士冷冷地說,“我的拜訪實在太不合時宜,我竟貿然闖入一個家庭的私事中,為此我深表歉意,這類事情本該儘量保守秘密,在你們自己人中間商討。我現在就告辭了。”說著他鞠了一躬走出房間。

第二十一章

喬治安娜對這幢房子另一頭髮生的事情毫不知曉。彭伯裡的圖書室已經搬到遠離會客廳的地方,並且當初也是按照安靜的要求設計的;房間裡靜寂無聲,壁爐裡的火苗活潑地跳動著,她在這裡已經待了好幾個小時,內心完全沉醉於波瀾起伏的感情活動中,只有當一個人全身心的需求都得到了淋漓盡致的滿足之後,才會達到這種境界。

確實,她被詩人司各脫吸引得如痴如醉,完全疏忽了佩勒姆府客人抵達的時間。這種情形在她身上倒並不罕見,很久以來她就學會在一人獨處時與書中那些人物相伴,並且從中汲取樂趣。年輕小姐表現得這麼刻苦用功是不符合潮流的,她的姨母珈苔琳曾不止一次地警告她這樣做的危險性:她很可能在客廳裡跟人聊天時露出不合適的談吐。但是實際上,對喬治安娜來說,坐在寧靜、舒適的房間裡閱讀心愛的詩人的作品是最開心的事,她簡直不知道還有什麼樣的早晨能比這樣過得更愉快。

因此,當沉重的桃花心木房門被人吱嘎一聲推開,一陣果斷的腳步聲宣佈另一個人的到來時,她著實嚇了一大跳,由於太突兀地從全神貫注中回過神來,她大聲地倒抽了一口冷氣。來人是詹姆斯·利·庫珀.

“看來我總是弄得你不安寧,達西小姐,話,這位紳士快速地轉身離去。”他說,“我向你保證,我並沒有惡意,我到這兒來只不過是查閱一下小教堂的早期設計圖,我剛到彭伯裡時,你哥哥給我看過。我保證,我只必要地逗留一會兒,決不會多打攪你的安靜獨處。”

喬治安娜由吃驚轉而變為友好。“應該是我向你道歉,”她說,精神上還沒有完全鎮定下來,“我的注意力過於集中在《瑪密恩》上,簡直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他笑著朝她坐的地方走近了些,“難道司各脫的詩能對你產生這麼大的影響嗎?”他問,“如此多愁善感的小姐也談論這樣羅曼蒂克的詩。我承認他值得欽佩,但是對我來說,卻更願意在閒暇時間與他的同鄉、詩人彭斯一起度過。你對他的作品熟悉嗎?”

“詩人彭斯!”喬治安娜說著就紅了臉。“我幾乎不指望哥哥會把名聲這麼糟糕的人介紹進圖書室。”

“達西先生的謹慎小心值得稱道。”他立刻回答說,“然而我卻以為不妨從另一個角度去考慮,可以這樣認為,對—‘個人的詩歌不必像對他的個性那樣進行評說,而且詩人的真正稟賦總是蘊藏在他的詩歌中。”接著他又很熱心地對這個話題進行補充:“這種稟賦並不僅僅侷限在他的愛情詩歌中。假如你試著讀一讀他的一些更有份量的作品,譬如說《不管那一套》,我不相信你會不受感動。如果你對司各脫都這樣欽佩,達西小姐,那麼彭斯不知會怎樣深深地打動你呢。”

喬治安娜只有驚愕的份兒,像海伍德上尉那樣引用拜倫的詩,是既令人惱快又合適得體的,而這個年輕人卻來推薦聲名狼藉之輩的著作,而且是用一種施恩於人的神氣!

“這樣看來.先生,你本人的閱讀範圍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