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愣住了。
他躺在床榻上,渾身溼透了,臉色依然很白,白得讓人心驚。
他給衣雲的感覺就是一塊寒冰正在春日裡慢慢的化掉。他依然是目光柔和地望著衣雲,但衣雲卻覺得那目光深處似乎隱藏著一絲寒意。他的唇邊,依然掛著一抹笑容,但,給人的感覺卻不再像那和煦的春風。
“你……怎麼了,發病了麼?”衣雲聲音顫抖地問道,她本來是要質問他為何置清心公主的事於不顧的,但看到他這個樣子,心裡不禁為自己方才的埋怨而歉疚。
他都這樣了,哪裡還顧得上別人。
走上前去攙扶他,觸到了龍非的手,不禁嚇了一跳,他的手,竟如同冰塊一般沒有一絲的溫度。
那冰涼的感覺一直涼到了衣雲的心裡。
“大哥,你究竟是怎麼了,到底得了什麼病,為何會這樣?”
“大哥一會兒就會好的,雲兒不要擔心了,你是何時回來的,見到小言了麼?大哥讓他去接你了。”龍非清涼的眸子直視著衣雲,似乎想要從衣雲的臉上看出什麼。
“不曾見到,想是路上錯過了。”衣雲也不知自己為何不敢說真話。
她也不知自己在怕什麼,只是依然覺得有些古怪,龍非何時回來的?也許他根本就沒有出去,只是自己方才沒有找到罷了。
龍非的病到底是什麼病?然而龍非似乎毫不在意的樣子,依然是微微笑著。
衣雲驀然覺得自己是這樣的無能為力。
龍莫的憂,龍非的病,清心公主的情竇初開,君凌天的威脅,皇宮裡的險惡,這一切總是纏繞在她的心中。為何自己就不能置身事外呢?
接下來的日子是平淡的,但誰又知道這平靜之下蘊含著怎樣的風暴。
衣雲每日呆在苑風宮裡,儘量避免出去。龍非仍是那個樣子,他的病時而好時而壞。但,從未見他傳過御醫來診治,龍非說自己的病是老毛病了,治不治都是一樣的。
這日,有太監來傳,說是皇后娘娘宮中的牡丹開了,宣龍非前去觀賞。
“該來的總算是來了。”龍非聽了,蹙眉無趣地說道。
“什麼該來的總算是來了?”衣雲有些好奇的問道,是誰來了?
“你跟著大哥去就知道了。”龍非微笑道。
玉庭宮,後花園。
暮春時節的和風,一夜吹開了滿園的牡丹花。
衣雲尾隨著龍非,佇立在花叢中,被眼前的美景吸引。
衣雲並不識牡丹花的品種,但見一片奼紫嫣紅,姣姿顏容,清香四溢。只見白牡丹,素豔絕麗;紅牡丹,燦然若錦;紫牡丹,高貴典雅。
徘徊在花間的是各宮的嬪妃們,她們穿著鮮豔的華裳,打扮得比花還要嬌還要美。
此刻那些嬪妃們正聚在一株諾大的白色牡丹花旁。
那株白色牡丹有一人多高,上面點綴著幾十朵白花,花大如盤,潔白的花上暈染著一抹淡淡的紅暈,宛若美人淡妝的面龐,真是清雅絕麗。
正在熱鬧,忽聽太監特有的尖細的嗓音喊道:“皇后娘娘駕到!”
衣雲循聲望去,見幾個宮女簇擁著儀態端莊的皇后娘娘緩緩走了過來,如眾星捧月般。
在皇后娘娘的身邊還伴著幾個綵衣少女,她們的出現,一瞬間竟讓人感到百花失色。
看到她們,衣雲慌忙垂首。只因為這幾個少女,衣雲都認識。
身著藍色華裳,翩若臨波仙子的正是嬌美活潑的清心公主,她雙眸如彎月一般的笑著,可愛而純真;
一身嫣紅色華裳和玫紅的發互相輝映的卻是星茫國的公主雪曼羅,她坦坦蕩蕩地笑著,湛藍的眸閃耀著幽紫的光芒。
一個著淡紫服飾的少女,畫著精緻的妝容,清清秀秀的模樣,清清淡淡的妝容,柔和的紅唇,清秀而不乏嫵媚的眸子,卻是衣雲在花勝節上見過的葉丞相的千金葉芷蘭。
另一個女子便是月下香。
事隔多日,衣雲再次見到了這個被自己從惡魔手中換回來的表姐。
猶記得被君凌天抓住時,她那邋遢的模樣。
然而,此刻的她,哪裡還有一絲邋遢的樣子。
一身水綠色的華裳,讓她在豔麗的花叢中顯得格外的矚目。月下香也是個聰明的女子,衣雲尚記得自己曾和她說過,若是眾人皆濃妝豔裳,那麼你著素衣淡妝,必會出彩。沒想到今日,月下香就運用的很好。她那一身碧羅裙,此刻在奼紫嫣紅的花間,在彩裙飄飄的嬪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