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之前不顧身份去西市買那些東西,九皇子回來跟她大發脾氣,如若再鬧大,只怕他會說她不要顏面,更是厭惡,陸惋幽道,“家父若有失禮之處,我代他向姑娘賠不是。”
景帝儀嘆氣,“我醫治皇妃,一來也算是場親戚,二來你堂兄來求我,我見他誠心忍不住就答應了的。皇妃真是好福氣,嫁了如意郎君,還有這般盡心為你的家人。”
陸惋幽想到陸存熙的確對她好,他給夢憐買什麼,她同樣有一份,可始終不是她親哥哥。那時,九皇子來提親,本來開始想娶的就是夢憐,只是夢憐不想嫁。
可她卻是想嫁過來的,夢憐是長房嫡女,她不是。這對她來說是門再好不過的親事,如果日後九皇子為帝,她會是皇后。
所以她跟堂兄說她想嫁過來,他很快答應了。
景帝儀道,“那時我不在,但聽說是陸大人奮不顧身衝進房裡傷了刺客才救了九皇妃你的性命,要不是那麼巧合,陸公子正巧在那個時機衝進去,九皇妃已經性命不保了。”
陸惋幽道,“不是我被行刺了,堂兄聽見丫鬟喊叫才來把我送去大夫那的麼?”她醒來後爺爺他們都是這麼說的。
景帝儀道,“當然不是。這事剛過不久,我還不至於這麼快就記錯。皇妃不信可以問問那日跟出府的丫鬟。”
陸惋幽奇怪,見她信誓旦旦,不過也不至於就信了她一面之詞,只想著稍後弄個明白。
景帝儀道,“那日在宮中,你走了以後,憐夢姑娘很是傷心,你們的事我多少知道了點,其實也不能完全怪她的。她也不願,是婉貴妃一廂情願而已。”
陸惋幽記得她們好像也沒交情,奇怪景帝儀為何幫著夢憐說話,“姑娘複診是假,做說客是真。”
景帝儀笑道,“皇妃不必多心了,我確實是來給皇妃複診的,只是見夢憐哭得可憐,想幫她說幾句而已,皇妃覺得不中聽可以不聽。”
“有些事姑娘是不會明白的。”夢憐無論樣貌還是才情都要比她好,兩人年紀相差不大難免被用來比較,她是黯淡的,在夢憐身側的時候。
像螢蟲和月光。
景帝儀道,“夢憐姑娘會不會嫁過來還是未知之數,到最後還不是要陸大人他們點頭,與其惶恐不可終日,不如探探陸大人口風,說不定只是杞人憂天。”
景帝儀這話倒提醒她了,夢憐要嫁也得爺爺同意。
陸惋幽想留景帝儀再做一會兒,九皇子和蕭旭堯一同出去了,既然知道丈夫打了什麼主意,她倒想投其所好的。
景帝儀看穿她的想法,說道,“九皇妃還是先解決你的當務之急吧,想討丈夫的歡心不該是這麼卑躬屈膝的,否則跟你房裡想討好主子的下人有什麼不同。”
陸惋幽愣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遇到前來的陸存熙。
景帝儀笑容燦爛的打了招呼,陸存熙問,“景姑娘來這是有什麼事麼。”
景帝儀拍拍她箱子,這還是她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稱職些,就在方才,去藥鋪跟一個郎中買的,若再執一個懸壺濟世的幡子,應該就很像大夫了吧,“這樣都看不出來麼,當然是來給九皇妃看診的,沒有落下其他的病根,真是可喜可賀。你求我的事,我已經做了,等於是高祖欠的,我還了。以後府裡還有些三姑六婆要看大夫的,還是叫他們去找御醫吧。”
陸存熙道,“姑娘果真是言而有信的。”
景帝儀笑,她也不是總這麼言而有信的,“夢憐姑娘還好吧,因為九皇子她整個人失魂落魄的,九皇妃的情況也不比她好多少。我能醫治她的傷,但治不了心病,心病,只能是陸家人來治。”
陸惋幽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如何阻止陸夢憐嫁給自己的丈夫,卻沒細想,如果真嫁不成,那又會是怎樣。
陸賦的選擇無非兩種,一就是被迫答應,那麼陸家會和九皇子完全的捆綁,打上死結至此分都分不開,只能一心一意去扶持老九了。二就是拒絕,可一旦拒絕,心高氣傲的九皇子是不會善罷甘休,最後會是勢不兩立勢同水火。
不管陸賦選哪一種,對陸惋幽而言都不是好事。
陸存熙道,“下一次複診是什麼時候?”
“沒下次了,九皇妃的身子已經沒有大礙。我若來得多了,我怕反而有些人寢食難安。”
陸存熙目送她離去,對身邊的小廝道,“這事不要告訴爺爺。”府裡沒人膽敢欺瞞陸賦的,陸存熙的這個要求,一時不知是不是該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