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央央緩緩抬起眼眸,望向封珩,剎那間,那張邪魅到了極致的臉龐映入她的眼簾。只見封珩嘴角微微上揚,噙著幾絲若有若無的陰笑,恰似暗夜中閃爍不定、透著幾分詭譎的幽光,讓人心生寒意。洛央央只覺一股涼意仿若冰冷的小蛇,從腳底蜿蜒直竄而上,瞬間,她的背脊便涼颼颼的,彷彿被一層寒霜籠罩。與此同時,尷尬的情緒仿若悄然破土、緩慢攀爬的藤蔓,一點一點地在她的神色間蔓延開來,使得她的臉頰也微微泛起了紅暈,滾燙滾燙的。
眼瞅著氣氛愈發凝重,洛央央眼珠子機靈地滴溜一轉,腦子如同飛速旋轉的陀螺,在這緊急關頭急中生智。她嘴角輕輕一揚,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抬手朝著泡泡所在的方向果斷指去,同時,提高了音量,大聲說道:“泡泡說他堂嫂懷孕了!”那語氣中帶著格外刻意的強調,活像一個急於轉移觀眾注意力的魔術師,滿心期望能將封珩那犀利的目光從自己身上引開。
“……”泡泡完全沒料到洛央央會來這麼一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指,當場驚得愣在原地,整個人仿若被施了定身咒,好幾秒都回不過神來。待封珩那如冷箭般犀利、滿含詢問之意的視線直直地射向他時,他慌了神,無奈之下,只得硬著頭皮扯動嘴角,勉強擠出兩聲乾笑,聲音帶著幾分慌亂地接話道:“我堂嫂快生了,快生了。”可心裡卻在暗暗叫苦,哀嚎不已:我這是倒了什麼八輩子黴喲,居然要被洛央央這丫頭給害死了。別說堂嫂了,我壓根連個堂哥都沒有,還懷孕?這謊撒得,簡直離譜到家了,都快衝出天際了。
“……”封珩狹長而深邃的雙眸微微眯起,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審視的目光仿若醫院裡能穿透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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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射線,來來回回地在洛央央和泡泡的臉上反覆打量,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剛懷孕就快生了?這怎麼可能呢!他分明將兩人的表情盡收眼底,洛央央和泡泡雖說都強撐著笑容,可那笑容卻如同遭受霜打、蔫了吧唧的花朵,毫無生氣,還帶著幾分不自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心裡有鬼。
封珩又多看了幾眼,心中雖有疑慮,但權衡之後,倒也沒再繼續追問下去,只是將那彷彿能洞悉一切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洛央央身上,語氣淡淡地開口道:“走,我載你回去。”那口吻平靜如水,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仿若這早已是板上釘釘、既定的安排,不容洛央央反駁。
“不用!”洛央央幾乎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拒絕得如此乾脆利落,速度之快,讓身旁的泡泡都驚得瞪大了眼睛,側目看向她,眼中滿是詫異之色,彷彿在說:你這丫頭膽子可真不小。
“呵呵……”洛央央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激了,尷尬地乾笑一聲,試圖用這微弱的笑聲打破眼前這如堅冰般僵硬的氣氛。她抬眼看向封珩,眼神裡透著幾分小心翼翼與求助之意,解釋道:“泡泡說了,他會載我回去。”說話間,還偷偷地、像做賊似的用餘光瞟了瞟泡泡,那小眼神彷彿在向他隔空喊話:快幫我圓場啊!
封珩那雙仿若寒星劃過夜空般明亮且攝人的桃花眼,瞬間轉向泡泡,目光中帶著濃濃的審視與壓迫之感,仿若泰山壓頂,讓泡泡頓感壓力山大。
“……”泡泡本來就在硬撐著乾笑,這下可好,被封珩這麼一盯,嘴角那勉強扯起的乾笑直接僵在了臉上,仿若瞬間被凍成了冰塊,紋絲不動。他心裡那叫一個抓狂: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載洛央央回去啊?這不是瞎鬧嘛!這操蛋的情況,洛央央又坑我一把,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倒黴透頂了。
“你要載她回去?”封珩目光不善地緊緊盯著泡泡,那眼神仿若熊熊燃燒的怒火,彷彿在警告他:要是敢說謊,有你好看的!一整個下午,他都不動聲色地留意著,洛央央這個化妝師,時不時就偷偷瞟他幾眼,那頻繁的小動作早就被他看在眼裡,心裡也早就憋了一股勁兒。雖說他秉持著不歧視同性戀的態度,但眼前這個娘裡娘氣、舉手投足都透著股“媚”勁兒的泡泡,實在讓他喜歡不起來。再者,他可是耗費了大把的寶貴時間,在這兒眼巴巴地等了整整一下午,為的就是能順順利利地把洛央央帶走,如今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要是敢壞他好事,可別怪他不客氣,定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呵呵……”泡泡僵硬在嘴角的乾笑,又艱難地、像是用盡全身力氣似的扯動了幾下,他邊笑邊悄悄擰了下洛央央的手臂,眼睛卻自始至終死死地看著封珩,咬牙切齒地低聲道:“我突然還有其他的事要幹,你們聊。”那語氣帶著幾分倉促與無奈,彷彿身後有惡鬼追他一般,只想趕緊逃離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