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都扔掉了,只唱那最後八個字。一時間,歌聲竟然已壓倒了水聲。
柳風舞眼裡流下了熱淚。“魂兮歸來,以瞻家邦。”這八個字猶如故土的召喚,讓人心中湧起無限勇氣,他眼前彷彿又看到了春暖花開的帝都,年邁的父母為自己這個年少有為的兒子驕傲的笑容,還有,就是郡主。
這時,一個人突然摔出了舵艙,正摔在柳風舞跟前。徐忠現在正在拼命向右邊扳著舵,但水流太急,他三人已近精疲力盡,手只松得一鬆,鐵木製成的舵被水流帶得一下正過來,這個在左邊的助手登時舵柄被打出來,破軍號正時馬上又向漩渦中心劃了數尺。
柳風舞一把扶住他,道:“你到外面來!”他又揚聲道:“唐將軍,你到舵艙幫一把!”
他剛幫著徐忠扶住舵柄,用盡力氣向右邊推去,唐開已走了進來。他一把拉開右邊那個助手,伸手抓住舵柄。他二人的力量遠比那兩個助手大,這根舵被硬生生地重又反到了右邊。
這根舵是用一株巨木整根削制,又經工部侍郎張龍友用秘藥煉過,比鐵還硬,但在這等大力下,也發出了“吱吱”的響聲。唐開抓著舵柄,喃喃道:“天神保佑,不要斷吧。”
那兩句歌還在一遍遍地唱。有那八百童男童女的聲音加入,這歌也有幾分動聽。“魂兮歸來,以瞻家邦。”這兩句話與其說是葬歌,不如說象是呼喚,帶著無限的希望和期盼。
破軍號疾逾奔馬,在漩渦裡又轉過了一圈。但這時誰都看得出,水牆在慢慢降低。這表明,現在破軍號已是在慢慢駛出漩渦。
鐵木舵在柳風舞手中顫顫微微,不時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唐開在一邊還喃喃道:“不要斷,不要斷。”
不知過了多久,柳風舞只覺兩臂已痠痛不堪,幾乎再也沒力氣了。他忽然眼前一亮,叫道:“快來個人,帶卷繩子來!”
一個士兵走了過來,一臂上挎著一根繩子,到舵艙頭卻不知再要幹什麼。柳風舞道:“來,一頭綁住這兒,右邊的人馬上都過來幫著拉。”
那士兵恍然大悟,扔過繩子來在舵柄上打了兩三個死結,一手挽起繩子的另一頭叫道:“弟兄們,快來幫忙!”
艙外計程車兵都只能用一隻手拉,但有了這五個人幫忙,柳風舞只覺手上的力道輕了許多,他長吁一口氣,才扭頭看了看外面。
現在,這水牆又已和甲板平齊了,也就是說,現在破軍號重新回到了漩渦外圍,再轉一圈,只怕便可讓破軍號駛出漩渦。
柳風舞心頭一寬,正想學著唐開說句笑話,忽然耳邊只聽得一聲巨響,“砰”一聲,又聽得外面計程車兵一陣驚呼。
舵柄斷了!
破軍號是用極為堅固的木料做的,舵艙作為最重要部位,更是做得堅不可摧。舵艙呈三角形,一個尖對著船尾,在這三角形尖端舵柄伸進來的地方,留著一條空隙,好讓舵柄轉動,現在舵斷開的地方便幾乎是貼著這伸進來的,舵艙裡本來有五六尺長的舵柄如今只剩下一尺多。
柳風舞平已定下的心猛得提起。現在破軍號正在漩渦邊緣,如果失去了舵,那就前功盡棄,又要被帶進漩渦中心去了。
在這一刻,他腦中閃過了許多,正待不顧一切衝上去用身體擠住舵柄,還不等他動,徐忠猛地衝上前去,身體已擠進舵艙前角里。舵正在直過來,那根舵柄也正急速被打過來,但徐忠的身體一擠進去,舵柄重重的壓在他身上,發出了一陣骨胳斷裂的聲音,被卡住了,舵仍是保持著向右的角度。但這一記力量實在太大,徐忠嘴裡一下噴出一口血箭,直射到船尾。
柳風舞叫道:“徐忠!”
這時破軍號終於到了漩渦邊緣。在漩渦中轉了幾圈,柳風舞只是改變它的方向,船速卻絲毫未減,一衝出漩渦時,破軍號被浪頭抬得騰空而起,象是要飛起來一般,幾乎是貼著水皮飛出了十餘丈,才重又重重地落下水。“譁”地一聲響,船兩邊濺起了數丈高的水花。
終於脫險了!柳風舞又驚又喜,道:“徐忠!徐忠!你辦到了!”
現在浪濤雖大,卻已脫出漩渦,舵已沒有那等大力,已能輕易扳向右邊了。柳風舞扳開舵,他伸手去拍拍徐忠的肩,道:“徐忠,你還好吧?”
徐忠一下癱倒在地。柳風舞一驚,正待去看他的面色,唐開已低下頭去試了試他的鼻息,搖搖頭道:“柳將軍,他被擠死了。”
剛在在漩渦中,舵反彈回來的力量連鐵木舵柄也能掙斷,不消說徐忠這等血肉之軀了。他被擠得胸部塌陷,只怕剛才便已死了,倒在地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