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有了種毛不思不得不嫁,他也不得不娶的錯覺。
長安酒店一遇,就是他與毛不思多年後的再見,他瞧著她,頓覺倆人前途灰暗。
“八十塊。”司機的聲音從前座響起,打破了馬明義的回憶,司機探著身子道,“前面是小巷,車子進不去。”
☆、天崩地裂
馬明義站在城北的老城區裡,縱橫交錯的電線在頭頂支起凌亂的網,偶有麻雀從天空飛過,他抬頭望天,面板被熱辣的陽光照的微疼,鋼筆還握在手心,凸起的筆夾在掌中留下淺淺的印痕。
許久,才低下頭,大步向著林廖家的老樓走去,樓下三五成群的坐著乘涼的老人,口中說著他聽不太懂的方言,他能敏銳的感覺的不停往他身上掃的目光,人就是這樣,對於陌生人的出現,總是充滿好奇。
腳步聲在樓梯口響起,剛踩了兩層,就聽見毛不思的聲音從頭頂飄出來,“回來了。”
馬明義抬頭,探著身子從樓梯的間縫看到了正啃著蘋果俯身的毛不思。
見他看上來,毛不思咬了口左手還剩一半蘋果,才揮揮右手裡完整無缺的另一顆,“吃嗎?可甜了。”
“你不在家裡待著,跑樓道里做什麼?”馬明義雙手撐在鐵鏽斑駁的欄杆上,眯著眼衝她笑。
俗話怎麼說來著,紅顏禍水,美色誤人。
如果有人問毛不思,馬明義有什麼缺點,她能洋洋灑灑的寫篇千字文出來,可若說馬明義的優點,毛不思也能磕磕巴巴寫上個八百字,其中大概有一多半要著墨在他的臉上。
人生的好看總是會讓別人的容忍度提升一個等級,毛不思承認,馬明義不毒舌她的時候,還是很好看的。
“人家敘舊,我一個外人幹嘛插在裡邊討嫌。”毛不思瞥了眼緊閉的屋門,“東西拿來了?”
“你說呢?”馬明義歪著頭握著鋼筆衝她挑眉。
“嘖嘖,還不是……”毛不思拿著蘋果一路小跑下樓,等到了馬明義身邊,才反手把蘋果塞給他,換了他手中的鋼筆,鋼筆被故意弄得髒舊了些,光澤也有些黯淡,擰開筆桿,除了兩張大鈔,筆囊裡的墨水也只有零星的一點顏色掛在透明上,毛不思沒想到他會這麼細心,一時有些驚訝,後半截話就變成了,“你居然記得擠了墨水?”
“切,哥哥我這腦子,你當跟你似的?”說著,馬明義圈起手指在毛不思額頭上彈了個栗子。
又,又,又,又來了!
馬明義的話在毛不思腦海裡滾了兩圈,最後還是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暗暗嘟囔道,“早三十分鐘算什麼哥哥。”
馬明義咬了口蘋果,眉毛微挑,不在多言,只是舒展的眉目多少暴露了他此時還不錯的心情。
樓道很老舊,但還算乾淨,倆人就這麼並排坐在樓梯口,盛夏的蟬正發出刺耳的吱鳴,透過對面的玻璃,能看到不遠處茂盛的梧桐,馬明義極少來這種地方,城市中的歪樹舊樓,他平日裡只在一些老舊的照片上看過,在坐著車偶然行過的時候撇上兩眼。
這些地方,是一個城市繁華的開始,可終究會隨著這座城市的越發繁華而寂寥落幕。
就跟幾塊錢一張的明星海報似的,等新鮮勁過去了,你換了別人喜歡,買了其它的海報,而它卻舊了老了,便開始瞧著其礙事佔地方,即便它揭下來換成新的,扔掉也不覺可惜。
最多不過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看著嶄新的海報,新鮮的小明星,感慨自己也曾喜歡過某某某。
跟這座老城是何其的相似,總會有人在酒足飯飽,燈紅酒綠過後,開始抽著煙站在窗戶邊懷念以前。歸根結底,懷念的只是自己的過去和年輕歲月罷了,而並非那個上學都要跑上幾里地的時代,畢竟,沒有人真的願意往歷史的背面走去。
除了,那些已經死掉,卻不願離開的某些稱不上人的魂。
活著的人想去看一眼未來,死掉的人只想回到曾經,這些在世上每一個角落都存在,就像離他們只有幾米遠的屋門內一樣。
“我覺得自個真的有些老了。”毛不思手肘抵在膝蓋上,十指交握撐著下巴,樓道里有些陰暗,窗外刺眼的陽光被樓牆遮住,無法全部灑進來。
“這話要是被樓下侃大山的別人聽到,非背地裡罵你幾句矯情不行。”蘋果在馬明義手中轉來轉去,染上他他肌膚的溫度,“二十多歲就算老了,那七十歲的老頭老太太怎麼辦?”
“擱到以前,我是絕不會允許林寥和活人單獨在一屋敘舊的。”尤其是十七八歲的時候,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