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阿婆那裡了。”
“阿葉,你先別急。”南意伸手攔住她,“我現在就派人上山。你留在這裡,免得和落谷主錯開。”
“我不放心。”女子幾個錯步,躲過對方的阻攔,直奔門外而去。
“阿葉,給我兩個時辰。”
女子遲疑了一下,還未開口,小腿突然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低頭一看,小白翻著白眼趴在她的腳上遲遲起不來。原來小白眼見蘇葉快步出門,於是也追了出來。那大門門檻很高,它情急之中一個助跑,門檻是躍過了,但力度過大一下子就撞在了蘇葉腿上,摔了個七葷八素。
蘇葉嘆了口氣,俯身將小白抱進懷裡,“這麼笨,先生一定不會喜歡的。”
小白聞言,哼哼唧唧了幾聲,以示抗議。
“我先將小白送回去。“蘇葉抱著小白轉身就走。
“阿葉……”南意遲疑著。
“怎麼?”女子頭也不回,走得飛快。
“那個……方向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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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天空掛著一輪圓月,明朗而寂寥。夜風帶來木葉清冷的香氣。
一襲墨衣的男子坐在沿河的一個小食攤上,隔著朦朧的霧氣,看著上了年紀的阿婆用筷子抹一點餡在餛飩皮上,一折一翻一捏,一個餛飩就包好了。
“薛公子,您可好久沒有來了。”阿婆一邊忙活著,一邊不忘和客人嘮嗑。
薛清夜盯著阿婆上下翻飛的手指出神,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對,出了趟遠門,去辦點事。”
阿婆掀開鍋蓋,將餛飩一股腦都倒進了剛燒開的水裡,“公子的事辦得還順利嗎?”
“不夠順利,不過,也在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就好。”阿婆蓋上鍋蓋,走到一邊切起了蔥花,“最怕的是碰上意想不到的人事。”
男子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沒有應答。
阿婆切好了蔥花,走過去再次掀開鍋蓋,餛飩此時已經全部浮了上來。
男子抽出一雙筷子,頓了頓,又放回去,換成了勺子。
阿婆將一大碗餛飩端上來放在男子面前。她沒有像往常那樣回到鍋前,而是順勢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自己的腿,“人老了,腿腳不聽使喚咯。”
薛清夜用勺子上下攪動著滾燙的餛飩,看了對方一眼,“阿婆的攤子還會擺多久?”
阿婆抬起眼望著前方,目光沒有聚點,“擺一天是一天吧。。。。。。我無兒無女,就靠著這攤子吃飯。哎。。。。。。其實人老了,最怕的不是沒飯吃,而是沒有人在身邊。人就像房子一樣,沒有人住,很快就會雜草叢生的。。。。。。”
墨衣男子一言不發,只專心吃他的餛飩。
阿婆一邊敲著自己的腿,一邊絮絮叨叨個不停,“就連跟了我半個多月的一隻流浪狗,前幾日也跟著一位姑娘走了。說來也奇怪,那條狗天性機警,我餵了他那麼久都不曾讓我靠近過。它一見那姑娘,卻親熱地緊。。。。。。對了,薛公子,那位姑娘您也應該認識,她是慕容公子帶來的。”
薛清夜這時才抬起頭,笑了笑,“他那個人從來不缺女人。”
“那姑娘看著十七八歲的樣子,眉清目秀,說話聲音糯糯的,像是江南女子。”
如同被針刺了一下,男子的笑容僵在嘴角。握在手中的陶瓷勺子應聲而裂,痛楚從掌心一寸一寸地蔓延開來,直到抵達心臟的某個角落,那個連他自己都已經遺忘的角落。
她死而復生,卻沒有來找他。
“血!。。。。。。薛。。。。。。薛公子。。。。。。你。。。。。。你流血了!”一旁的阿婆忽然驚呼起來,有血不斷地從男子的指縫中流淌下來。
男子置若罔聞,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扔在桌上,轉身就走。
“嗚嗚嗚嗚。。。。。。”沒有走出幾步,耳邊突然傳來奇怪的嗚咽聲。
他轉過臉,看清幾步開外的巷子裡有一團雪白的東西一邊嗚咽著,一邊趴在牆上扒拉著什麼。風從巷子深處吹來,有什麼晃晃悠悠地飄到了他的腳邊。他低下頭,藉著蒼白的月光許久才看清,那是一塊墨色的絲絹,一角繡著朵暗色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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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哥,麻煩你打些熱水來。”
阿毛從瞌睡中驚醒,循著聲音抬頭向上望去。落聲站在二樓的欄杆旁,一身白衣破破爛爛,沾滿了泥垢。“。。。。。。落先生,你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