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她啟程出發,沒有向任何人道別。十日後,墜崖的訊息傳來。幾百人沿岸搜尋了十幾日,一無所獲。
結束搜尋的那個傍晚,他站在船頭望著夕陽下萬頃波光,想起那晚他起身離開之時,女子突然出聲叫住他,“二爺,如果。。。。。。”待他轉過身,只見她抿了一下毫無血色的唇,搖著頭微微一笑,“罷了。。。。。。沒事。”那時他尚不知曉,就在那低眉淺笑裡,她已然選擇了自己離開的方式——屍骨無存。
她從來都配得上樓主,僅憑那份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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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無夢的長睡之後,醒來已身處漆黑地牢。衣裳尚屬完好,唯面具不知所蹤。
這間地牢不大,向前向右都僅能走十步,全部由純鋼打造,嚴絲合縫。唯最高處有一扇小窗用作通風。許是夜半時分,窗子裡投進一小束淺淡的月光,盈盈流動。白衣女子望著那束光,一時痴愣。
多年之前南宮世家地牢裡,她便是守著這樣半束月光,從從容容等著清夜來救。當時年少輕狂可笑,以為他是她的英雄就該無所不能。自以為是的代價不是什麼人都付得起的。因了自己的愚蠢,薛老城主慘死,楓城人馬三成戰死五成歸降。清夜被東霓強行綁上馬車,幾百人連夜向南突圍,最後剩下七十一個。
她欠薛家的,何止一條命。
凌霜雪沒有讓她久等,不過半個時辰便站在了牢房外。門上的一扇小窗被開啟,凌霜雪冷眼看著角落裡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落谷落聲。”
“你家住哪裡?”再怎麼直率瀟灑的姑娘遇到愛情,都會變得小心翼翼婆婆媽媽。凌霜雪拐彎抹角不過是想確認救她的人,是眼前這個人還是另有其人。
蘇葉微微抬頭,坦坦蕩蕩,“姑娘,你我素昧平生,你為何將我關在此地?”
凌霜雪垂下眼瞼,許久沒有下文。對於蘇葉的答案,她應是歡喜的。救她的人,至少不是個女人。
“姑娘許是認錯人了。我是個大夫,如今急著救人,姑娘能否高抬貴手將我放了?”
“救誰?”
“慕容。。。。。。咳。。。。。。”蘇葉突兀地乾咳一聲,恰到好處地把握住了那絲的驚慌,“幹嘛要告訴你?”
“慕容?”凌霜雪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你那朋友到底是什麼人?”
蘇葉深諳欲擒故縱之道,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