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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房,燭火幢幢,桌案上的石鼎中燃了香。時值初夏,美人榻上的女子卻蓋了一襲薄被。她以手支頤,百無聊賴望盯著那嫋嫋的香線。

香線忽而顫了顫,對面的石門緩緩開啟。“你要的東西,都全了。”

女子窩在被子裡打了個哈欠,接過對方遞來的藍色包裹,“想好了麼?”

“自然。”從凌霜雪手裡將她搶來,又雙手奉上掌門令牌,他已沒有什麼可想的。

“一旦下針,再無退路。”女子解開染血的包裹,“七七四十九天,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你需要多少時間都可以。”葉虛懷坐下來,替自己倒了杯茶,“這扇門,除了我沒人能開啟。”

面對織月樓,還能如此有恃無恐。女子低眉一笑,錦行的眼光真心不錯吶。不過,葉虛懷憑藉的到底是一扇石門還是那個富可敵國的家族,還真說不好。

綢布包裹下,是個漢楠木的抽盒,盒底兼兩側有薔薇花的刻紋。女子的手僵了僵,頓在空中半晌沒有收回。

葉虛懷放下茶盞,低頭細究她的神色,“拿錯了?”

“沒有。”女子低頭避開對方的目光,隨手抽開盒子,“只是許久沒碰這副金針,看著有些陌生。”

葉虛懷徒盯著那半張寡淡蒼白的側臉。他不會看錯,那雙靜水無波的眸子裡,曾閃過一絲哀傷,轉瞬即逝,卻深深切切。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女子復抬起頭,黑如古譚的眸子一派清平,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正午時分。”

“既然東西都備齊了,今日便啟針吧。”女子一邊起身一邊解釋,“正午時分陽氣最盛,有益於行針走脈。往後,你務必這個時辰過來提醒我。”

院落內外種滿了薔薇,大片大片開在月光之下,由白漸紅,一路蔓開,像雲裡裹了煙霞。

墨衣樓主執了半壺酒,於枝杈間尋個安穩處一躺,彈開酒壺蓋,邊飲邊瞧著那個冷寂的院落。蘇葉在織月樓住的那十幾日,偏偏就住在這個院子。

“嗚嗚。。。。。。”樹下突然傳來小小的響動。

“小黑?”薛清夜眯起眼,看著樹下躍躍欲試的那團白球,“你也想上來?”

“嗚嗚。。。。。。”小黑哼唧了兩下,用爪子扒著樹皮以示決心。

“好。”他話音未落,身影一閃已抱了幼犬在懷,連坐姿都不甚改變。

小黑用前爪搭著他的肩,睜大了一雙眼睛東瞅瞅西瞅瞅。忽而它的耳朵一豎,衝著某處鏗鏘有力地汪汪叫喚起來。

薛清夜摸了摸小黑的腦袋,喃喃自語,“你有沒有覺得,有時候阿夏很像她?”

紫衣女子行止如風,冷著一張臉來到樹下,“薛清夜,已經第二十天了。你到底要把卜二爺關到什麼時候?”

紫陌如果生氣,不會哭不會鬧,只會冷著臉連名帶姓地叫他。這一點,和蘇葉當年別無二致。只是蘇葉轉過臉會偷偷地自己哭,紫陌不會。

“聽說他前幾天病了。”

“水牢那種地方,誰捱得住十天半個月。”

薛清夜慢慢飲了口酒,“沒死就行。”

紫衣女子靜默良久,突兀地一笑,“薛清夜,你沒有良心。”隨即拂袖而去。

“南意你說,阿夏說的對不對?”墨衣樓主望著高曠的天空,若有所思。

花蔭下,默默聽了許久壁角的人,拂開前頭的花枝慢慢走出來,“。。。。。。嗯。。。。。。”

“你也覺得,我不該懲戒一個侍奉了我幾十年的人?哪怕他欺瞞我,背叛我,真正讓我成為一個。。。。。。”墨衣樓主摸了摸鼻尖,“嗯。。。。。。沒有良心的人。”

慕容南意不自覺笑起來,“我們認識那麼多年,你可不是那種輕易為了一兩句話就自我懷疑的人。”

薛清夜低笑一聲,不置可否。

“只是這次你強壓下刺客逃脫的訊息,又不給一個重懲二爺的理由,難免會有人不忿。”

“他們不是欠一個理由。”薛清夜坐起身,居高臨下注視著對方,“而是欠管教。我病了太久,現在說話已沒什麼分量了。”

慕容南意低了頭,“樓主多慮了。”

“不信?那我們打個賭,就賭二爺今夜身在何處。”薛清夜躍下枝椏,饒有興致地拍了拍南意的肩膀,“我賭卜家別館。”

“。。。。。。”南意一陣無語。按夏領主的性子,別說是今晚,多半現在就已經將二爺從水牢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