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八猛獸中的青獅。
兩個人輪流向四周觀察,希望能有所發現,以便用旗通知搜尋的人前往追襲。
已快過了半個時辰,連三組活動的人也無法看到了,人一進入叢林,似乎形影俱消。
屍體靜靜地擺平在草叢中,陽光下,臉形逐漸變得難看已極,死人面孔那能好看?
“我把屍體拖遠些。”青獅的同伴皺著肩頭說:“愈看愈不是滋味,再一發臭,可就會令人受不了啦!”
“少廢話!”青獅大聲說:“死了一個時辰,怎會發臭,你不會是膽小鬼,怕晚上會做惡夢吧?”
“你見鬼了。”同伴不悅地說:“我也曾在千軍萬馬中殺人上百,從殺人中立汗馬功勞,看過肢體不全的屍體上千上萬,會是膽小鬼做惡夢?廢話!”
不管青獅是否同意,拖了屍體向側移,也因此而暫時放棄監視的方向。
那一邊,草叢中有物緩慢地移動,雖是大白天,也不易發覺與腰齊的草叢中有物移動。移動的物體極有耐心和技巧,甚至很難看到草的分開和搖動的異象。
剛將屍體放下,背後有重物下壓,咽喉幾乎同時被利刃割斷,人向下一僕,被壓住動彈不得,連手腳的反射性痙攣也不曾出現,被壓得太緊了。
撲殺這人的不是猛獸,而是魔豹張家全,用匕首割斷了這人的咽喉,將人壓實以免發出聲息,手法與技巧的熟練,無與倫比。
直等到死人已完全停上抽搐,他這才重新向不遠處的青獅接近。
青獅站在以衫製成的旗杆下,全神貫注向下觀察,不知身後同伴已發生變故。山風陣陣,草梢搖動發出聲響亂人聽覺,聽不到異聲是正常的事。
驀地,嗅到了血腥味。山風是從後面吹來的,喉被割斷便有大量鮮血流出。
整天在殺人環境中生活的人,對血腥味特別的敏感。青獅也不例外,本能地扭頭注意血腥的來源。
身後兩丈左右,草梢有異。
相距太近,青獅不是一個毫無經驗的人。
一聲刀嘯,雁翎刀出鞘。
草叢中,站起裹了豹皮的帳家全。
“魔豹!”青獅駭然驚呼,第一個反應,便是舉刀急向旗杆下移動,要先砍倒旗杆。
旗杆一倒,便表示這裡已經不再成為指示中樞,失去作用,也表示這裡有了意外變化。
“接飛刀!”張家全沉喝,飛刀接二連三連續破空飛射,破空銳嘯勁道驚人。
青獅是高手中的拔尖高手,知道厲害,匆忙中用刀拍打飛刀,一步步急退。
飛刀完全封鎖了接近旗杆的進路,不退就得挨刀。
共發出八把飛刀,青獅的闊鋒雁翎刀,竟然一把也沒能擊落,便被迫退出八步外。
現在,雙方距旗杆的距離已經主客易勢。
青獅遠在三丈外,而張家全已經到了旗杆旁。
“不要慌,要殺你,第一把飛刀便已貫入閣下的體內了。”張家全冷冷地說,將獵刀挪至稱手處,虎目中閃爍著令人望之心悸的陰厲光芒:“你們都是了不起的英雄好漢,我不希望在不必要時,用飛刀殺了你們。”
“你也很了不起。”青獅鎮定地拉開馬步,力貫鋼刀全神貫注作勢攻擊。
“誇獎誇獎,彼此彼此。”張家全徐徐拔刀。
“你能聽得進忠告嗎?”
“不必聽,我知道你的忠告是些什麼。”
“明時勢識興衰……”
“哈哈哈哈……”張家全用一陣狂笑打斷對力的話:“你要說的話和道理,前代的人已經說了兩三千年,後世的人仍然會同樣說下去,永無了期。
我,什麼都不懂,也懶得去懂,我只要清晰明白地知道敵我,足矣夠矣!現在,你我之間,只許有唯一的結果,各盡本能吧!閣下,是時候了。”
“你死我活之前,我有一個要求。”
“我要先知道要求為何。”
“你說過,各盡本能。”
“對,我說過。”
“在我來說,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我在聽。”
“那就是責任。”
“殺掉我本來就是你的責任。”
“我的責任,在那根衣旗上。”
“哦,怎麼說?”
“我必須先弄倒衣旗。”
“我明白了,這就可以表示你已經發現了我,我在這裡。”
“對,這是我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