唸叨叨地頌著佛經。千尋實在是太討厭她那比唐僧還嘮叨的誦經,於是氣勢洶洶地來到三樓。話也沒說一句便將老婦人一腳踹下了樓梯。幸好老婦人身子還算硬朗,沒有摔死,但是從今以後就只能在輪椅上度過餘生了。法院據此判決千尋必須負擔老婦人從今以後的所有生活費用!一直到老婦人死去。於是,阿讓自然也就當仁不讓地開始養活這個跟自己八竿子也打不著的印度裔老婦人了。心裡能不窩火嗎?
“今天來巴黎的事情早就說好了,可你居然能給我睡到現在!”阿讓火冒三丈的聲音一波一波地從電話中傳了過來。
千尋終於徹底地從昏睡狀態中清醒過來,重又把電話湊回耳邊說道:“你再喊下去,我今天就到不了巴黎了。”
“你!”千尋的話倒也有道理,那邊氣勢洶洶地把電話結束通話了,以此再次督促著千尋抓緊時間。
急急忙忙地穿上衣服,套上鞋襪,隨手抓了抓滿頭亂蓬的捲髮,背上阿讓上個星期就為她整理齊全的揹包,又扒出香水往嘴裡噴了噴,好了!向大門衝去。
猛地開啟門,被門口站立的人赫然嚇了一跳。
是拉夏!隔壁住著的妓女!
“呃,有事嗎?我急著出去!”千尋不耐煩地說。
“我,”拉夏遲疑地將一紙袋的手工巧克力遞了過來,“謝謝你!我聽說了,全樓的人聯名想要把我趕出去,只有你不肯簽字同意。謝謝,要不然我在這兒恐怕就待不下去了。”明媚動人的眼睛裡真誠地閃爍著感謝之情。
“我不簽字只不過是因為我不想籤!跟你是誰沒關係!我沒想要幫助你的。不過,”千尋瞟了一眼拉夏手中的巧克力,嗯,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早上還沒有吃飯,“你的巧克力我就收下了。謝謝,我必須走了,再見。”說完,一溜煙兒跑了出去,跳上了她的那輛堪稱古董的老爺車。
“拜託,一定要發動!”千尋坐在駕駛位置上,閉目凝神,深吸了一口氣,發動。
老爺車一陣艱難的哼哼唧唧,終於啟動了。
“耶!”千尋歡呼一聲,沿著諾昂迷人的鄉間小路疾馳而去。
車站。
不幸,千尋還是錯過了十點的列車。
索性將電話關機,在車站的休息廳坐下,點了一杯一歐元的咖啡。
怪了,在法國你任意找一個咖啡館都會喝到純真濃郁、貨真價實的研磨咖啡。可是唯獨在車站,每個車站休息廳的咖啡居然都是一個味兒,索然、淡寡。
千尋一邊喝著索然無味的咖啡,一邊嚼著拉夏送的巧克力,冷眼旁觀著玻璃窗外來來往往的人們。
窗上清楚地倒映出千尋那張平凡而又脫俗的臉——
修長臉型,尖俏的下巴令人油然而起一陣冰冷的感覺。生長得雜亂無章的眉毛在不算大的眼睛上方橫立著。還好,睫毛長而濃密,彌補了眼睛不大的遺憾。可是,就是這樣的一雙小眼睛,裡面竟閃爍著純正的漆黑眼眸,那漆黑之中泛著靈慧的光芒,幾乎尋不見眼白的蹤跡。鼻子不算直挺,甚至還有些塌陷,感覺很像愛說謊的“比諾曹”那沒有變長以前的鼻子。厚實的唇瓣,此刻在熱咖啡的作用下呈現出玫瑰粉的色澤,恐怕是唯一能讓人稱讚的五官了。臉頰上,深深淺淺地分佈了一些調皮的雀斑,不著痕跡地點綴在白得幾乎透明的肌膚上。
只見她伸出手攏了攏頭髮,裡面,漂亮得難以形容的耳朵閃現了出來。
是的,這是一對完美的耳朵。精緻的、彷彿玉雕一般的耳朵。讓人看過之後絕不會忘記的美得摧枯拉朽的耳朵。在常人耳朵上方的圓滑處,呈現著趨於尖形的耳尖。
上面,沒有人工的耳洞痕跡,乾乾淨淨,完完整整的一對只屬於傳說中精靈的耳朵!
千尋是一個孤兒。她出生在中國的杭州,大約八歲的時候被一對好心的、膝下無子的法國夫婦收養,帶到了巴黎。在這裡,千尋接觸到了令她一生痴狂的繪畫藝術,從此狂熱地投入到了繪畫技巧的學習中。她原本就有些自閉,從中國來到法國以後,自閉的情況一直都沒有什麼大的改觀。法國夫婦為了她能夠跟正常的孩子一塊玩耍、嬉鬧,下了不少的工夫,可惜,一直沒什麼用處。後來,領養小孩的興趣慢慢衰減,千尋十八歲之後,他們夫婦兩個就不再管千尋了,任由她透過打工繼續著繪畫的學習。對於千尋來說,這樣也好,自己獨立過活,不必跟任何旁的人交流、溝通。只要能讓她畫畫,怎麼樣都可以。
十九歲,千尋從學校退了學,因為感覺學校的教法自己不適應。從此,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