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忘遙不假思索道:“什麼東西?”故意將速度放緩了一些,好讓梁曉路追上來,畢竟他不知道路,需要人在前面帶著。
“黑玉虎符。”
蘇忘遙扭過臉看了梁曉路一眼。
“我們梁家好不容易才擺脫‘梁君’之稱,我爺爺自然是不答應的,況且我家不缺錢也不缺勢,不圖他什麼寶貝,我見這事跟你煞生門有關係就著意去打聽了,然後知道了一些事,據說你前世是你父親的師父。”梁曉路頓了一下,本來是等蘇忘遙給個回應,見蘇忘遙不聲不響,便接著說下去道,“在遇上你跟月亮之前我是不信鬼神之說的,不過聽多了就半信半疑了,後來跟月亮去了趟幻霞山,遇上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這才真的是信了,忘遙,我很好奇,你說你要得了什麼仙元,是不是就算成仙了,那對我有好處沒,比如說是不是可以讓我長生不死?嗯……這倒不錯,讓我就一直這個年紀好了,那樣我父親就沒理由逼我娶親了。”梁曉路說著自顧大笑起來,他活了二十幾年知道了這個世界比自己原先知道的要複雜那麼多,覺得既好玩又好奇,莫名興奮。
蘇忘遙跟梁曉路是在南嶺相識的,梁曉路那時候因為家裡逼著他娶一位青梅竹馬門當戶對的千金過門,他敷衍不過,藉口去看望朋友從家裡溜了出來。
蘇忘遙跟著大笑道:“你若知道我父親對我做了什麼,你就知道你父親對你有多好了。”
快馬疾馳,夜風冷冽,呼呼地刮過臉頰,像是把心中煩鬱之事一併颳去了一般,暢快十分。
梁曉路道:“好什麼好,就算是為我好,又不是我想要的,一點也不好!”忽又轉頭疑道,“你父親待你不好?”
梁曉路向蘇忘遙坦白過自己離家原因,而蘇忘遙只說自己想來江湖上歷練歷練,難道要他說是因為懷疑自己父親對自己起了不一樣的心思,因為懷疑自己父親在自己十五歲時對他做了極度無恥不堪之事,還假意開導安慰?
只是不想一直生活在父親羽翼之下,那時候他自己也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梁曉路還在等他的答覆,蘇忘遙目中坦然:“沒有,父親待我很好,可是……”說著,那聲音便又小了下去,“不一樣……”
夜色越來越沉,馬是良馬,兩人速度飛快,彼此也就只看到一個大致的黑色輪廓,梁曉路始終在前,轉過一道彎時身後蘇忘遙大呼一聲“小心!”,幾乎同時,胯/下黑馬嘶鳴一聲,前腿一折就摔了出去,梁曉路就勢滾了兩個跟頭,又因為蘇忘遙這一聲喊做提醒,人未傷到,只是剛穩住身形,白晃晃的刀劍就劈頭招呼了下來。
突然出現的這些人是一早就埋伏在這的,人多,但論功夫都不怎麼樣,暗夜裡只見片片白光閃過,兵刃交接之聲不絕於耳,不一會,那些人中一人高聲喊道:“撤”,近三十人便一下子逃散開了,只留地上兩具死屍。
梁曉路還劍入鞘,抬腳將腳邊的那具屍體翻過來,藉著微薄的月色,彎腰辨認了一陣道:“是他?”
“你認得?”
“我方才不是跟你說有人請我爺爺去你煞生門偷虎符嘛,是那人的手下,我見過。”梁曉路繞過屍體過去察看馬腿上傷勢,“你知不知道,現在江湖上傳開了一個說法,說是得黑玉虎符者就能坐上冥域之主,統萬千冥兵,這些人也不知道是想抓我去威脅我爺爺,還是要抓你去威脅你父親,看來我們這一路要小心了。”
那黑馬勉強能站起來,要趕路就有些困難了,梁曉路將馬背上的東西解下來放在蘇忘遙馬上,又回過去撫了撫那匹受傷的馬道:“小黑,你先回去,認得路吧?”
那馬好像聽得懂梁曉路說話,甩了甩馬首,鼻孔裡哼哧幾聲,慢悠悠往回路去了。
蘇忘遙已翻身上馬,走到梁曉路身邊向他伸出手笑道:“原來還是有名字的。”
梁曉路握著蘇忘遙的手借力躍上馬:“方便辨認,那匹是小黑,我們現在騎的這匹就叫小灰,因為它額頭上有一簇灰色。”
蘇忘遙笑得:“也起得太隨便了一些。”
“小黑”“小灰”的隨便是隨便了一點,不過對於用馬人來說確實是最好辨認且最實在的名字。
兩人一騎,明顯就沒之前快了,所幸也沒再遇上什麼埋伏,到幻霞山時天剛好矇矇亮,梁曉路領蘇忘遙沿一條狹窄小徑上山,到半山腰時點了早就備好的火把,入了一個一人多高的山洞,山洞潮溼,耳聽得有滴水之聲,初入時覺得身上陰冷得很,往裡走過一段就好多了,那洞越來越大,光線也越來越亮,最後進到了一個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