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碩大無比的腦袋,安在小小的烏龜殼上,呆頭呆腦地爬著。畫完了,我自己也覺得很搞笑,捂著嘴“嗤嗤”偷笑著,在畫像腦袋旁邊寫上“安書呆”三個字,擱下筆,越看越好笑,臭呆子,你擺一次臉色給我看,我就給你畫張烏龜圖作紀念,看誰厲害!
我吹乾畫上的墨汁,看著那烏龜人笑得不可遏止,冷不丁有人把那張畫兒抽了過去,我抬眼一看,臉頓時綠了:“安遠兮?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從你捂著嘴笑的時候。”他眯起眼睛,牽著手裡自己的“烏龜像”,臉上神色不定,看不出喜怒,“這是什麼?”
“沒什麼!”我欲奪過他手裡的畫兒,他避開我,看著畫兒上的字,轉過臉瞥我一眼,臉上帶起似笑非笑的表情,指著“安書呆”三個字道:“沒什麼?那這又是什麼?”
“是烏龜!”我搶不到圖,瞪了他一眼,氣哼哼地道。他迫近我,臉上怪異的表情看得我有點發毛。我心虛地垂下眼瞼,完了,這書呆子這下子肯定要暴跳如雷了,我不敢看他,盯著地板,心被他盯著“卟嗵卟嗵”亂跳。
“怎麼,有膽子畫,沒膽子認?”安遠兮冷哼了一聲,“頭垂得那麼低做什麼?地上有金子給你撿嗎?”
“我怎麼沒膽子認了?我畫了怎麼了!”他譏誚的語氣激怒了我,我抬眼瞪道,“你能把我怎麼的?”的
他的眉微微一挑,眼中似乎帶上一抹笑意,在我訝異地想辨清到底是不是時,深瞳裡的笑意已經無影無蹤:“我能怎麼著?頂多就是把這東西沒收。”
說完,他將那張畫疊了兩折塞進懷裡,我又氣又急,伸手去他懷裡奪:“還我!”
他按住我的手,不讓我取他懷裡的畫,我不由怔了一下,手心敏感的肌膚已經感覺到他胸膛隔著布料透出的溫度,他的手按在我的手背上,柔軟而有力。我呆呆地看著他,安遠兮定定地看著我,眼神漸漸地深了,我突然有些恍惚,覺得自己會融解在他深邃的眼眸中,驀然一驚,急忙抽回手,臉上頓時有些發燒。
他看著我的紅臉,臉有也些泛紅,轉身往外走,邊走邊道:“那批貨已經裝箱放進倉庫了,你要不要去檢查一遍?”
當然要去!那批貨現在可是我的命根子,我的心思立即轉到那批貨上去,趕緊跟出去。到倉庫仔細檢查了那批貨,鎖上箱子,打上封條,再檢查了倉庫四周,確定萬無一失,我親自把倉庫門鎖上,舒了口氣,等明天這批貨一出,這筆生意就算做成了。我轉頭對安遠兮道:“今兒晚上繡莊要多留幾個人值夜,小心這批貨出岔子。”
安遠兮點點頭:“我已經安排好了,你放心吧。”
我對他還真沒什麼不放心的,我笑了笑:“行了,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今兒早點回去歇著吧,明天一早還要來出貨呢!”
他聽我這樣說,唇角淡淡一勾,帶上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笑起來,這男人的悶氣看來終於生完了。
這一晚不知為何竟然睡不著,有些像小時候,學校組織春遊,興奮得一晚上睡不著,不時爬起來推開窗戶望天,生怕老天會下雨。不想到了半夜,天真的下起雨來,我推開窗,見雨勢頗大,不禁有些擔心,明天出貨的時候如果還下雨,就要小心一些了,萬一把貨物弄溼了,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雨下得好大,真奇怪,春雨都是綿綿細細的,何時像這樣猛烈地折騰過?老天像是對什麼不滿似的,不時地放著雷閃著電,我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快天亮時,索性收拾起床。披著雨褸、頭上戴著竹斗笠的安遠兮代安大娘送早餐過來,我等不及吃飯,就趕緊喊他上驢車,小紅追出來,塞給我一包饅頭,再把雨褸給我披好。我順手把饅頭遞給安遠兮:“我不想吃,給你。”
安遠兮接過饅頭,扶我上車,細心地拉好車簾:“風大,門簾子不抵事,你坐在車裡也不要把雨褸脫掉,不然衣服一會兒就打溼了。”
果然風大雨大,我捏住車簾子的兩個底角按緊,風雨仍從縫隙裡貫了進來,更倒黴的是窗簾子被颳得呼呼亂飛,風雨猛貫,我坐在車廂裡跟沒頂遮頭一樣狼狽。費事半天,車廂裡還是溼透了,我氣結了鬆了手,乾脆爬出去,坐到安遠兮旁邊,他轉過頭看我:“怎麼出來了?”
“反正都會被風吹雨打,乾脆不躲了。”我笑道。安遠兮淡淡一笑,停下驢車,手指往下巴上一勾,解下斗笠的繩子,把斗笠戴到我頭上。我怔了怔,他低下頭,幫我結好下巴上的繩子。他的指尖輕輕碰到我下巴下的肌膚,像被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