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通折騰後,潘峰終於趕在自己變作一塊焦炭前,倒在了地上,只有進氣,沒了出氣,血紅的雙目圓睜,死死瞪著後來那群幫手,宛若死不瞑目。
許易一邊自顧自吃著葡萄,一邊指著直挺挺立著的一眾幫手,“都愣著幹什麼,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們既然來喝喜酒,總不能不隨份子,隨完份子,趕緊著把老潘抬走吧,這一身烏漆嘛黑的,也忒難看了,我可受不了這個。”
眾幫手這才如夢初醒,一個個上趕著往外掏仙靈珠,最少也是三枚,多的還有五枚的,比如幾個臉特別熟的,就沒敢少了十枚。
一個個齜牙咧嘴的,好似被人拿鈍刀在身上劃拉著口子。
交完仙靈珠,眾人抬了潘峰就走,一口氣遁出泗水水府,也不辨東西南北,一口氣遁出三千多里,大隊人馬才算停住。
呼的一聲,好似起了大風,卻是眾人齊齊舒了口氣。
“撿回條命!”
“嚇死老子了,怎麼就這麼背。”
“又撞那魔頭了,今年看來不宜出府。”
“魔頭還算手下留情,若像陳廣校那般,便全完了。”
“…………”
這幫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參與圍攻許易的幾大宗門,世家的領袖強者。
當時,許易瞬滅陳廣校,這幫人嚇破了膽,逃之夭夭。
哪知道許易興風作浪後,沒離開多遠,到了泗水水府,泗水水府和這些強者,都在淮右境內。
潘峰從中一勾連,竟助他們和許易又勾連上了。
當時,待看清許易的容顏,有幾人險些沒嚇得背過氣去,還敢幫著潘峰搶他媳婦,想想都能嚇死人。
這會兒能活著從泗水水府出來,兀自有不少人難以置信呢。
潘峰哪知道這其中糾葛,氣得直要發昏,才恢復點元氣,便推開架著他的兩人,破口大罵一通,氣鼓鼓去了,口中還唸叨著,“這事兒不算完,老子若弄不了那草寇,潘字倒過來寫。”
望著潘峰遠去的身影,圖名眼色迷離,悠悠道,“行了,我看這淮右一帶將要多事了,咱們各回各家,緊守門戶吧。”
一位青衣老者道,“怎麼,圖兄不看好潘峰?”
圖名道,“區區一個潘峰,算得了什麼,在那魔頭眼中不過是個玩笑罷了。”
青衣老者不死心,接道,“圖兄何以出此言,要知那潘峰可是堂堂陰將,在淮右城隍極有能量,豈是一個白身,能夠抗衡的。圖兄如此看好許易,卻不知是何緣故?他尚未合道,修為不足憑。”
圖名目光望遠,緩緩道,“此獠能渡那樣的仙劫,唐兄還問這許多做什麼呢?”
輕易老者怔住了,沉沉一嘆,衝圖名一拱手,引著三人飛退,遠遠傳來聲道,“我佟家自今日起閉關三載。”
霎時間,圖名等人散了個乾淨。
這邊,圖名一干人風流雲散,許易身邊卻被泗水水府的一干人等圍滿,張文鳳三度舉杯,為許易祝酒,許易飲罷,一干祝酒之人竟排起了長龍。
許易不願掃了眾人興,酒到杯乾,他終究不喜歡這等場合,見局面差不多了,便即告辭,返回他前番居住的雅間。
他推開門時,本就收拾一新的房間,又加了些點綴,紅燭暖帳,芙蓉花開,分外溫暖。
床前的香妃桌前,只著一件薄薄白衣的張寶兒,正燈下觀書。
見得許易進門,張寶兒盈盈下拜,道,“公子救命之恩,妾無以為報,只恨妾蒲柳之姿,不能侍奉公子,只求公子能讓妾在此間夜讀,直到天明。”
她衣衫極薄,下拜之際,窈窕身姿,曲線畢露。
許易忍不住轉過頭去,為免荒魅胡言亂語,他乾脆禁制了星空戒。
他返回時,張文鳳也曾向他傳出意念,希望他能和張寶兒同處一室,直到天明,畢竟,做戲做全套,要應付旁人眼目,誰也不能保證泗水水府中就沒有別的眼睛。
許易本著幫忙幫到底的思想,念著左右都到這一步了,實在沒必要矯情,便應承張文鳳。
此刻,聞聽張寶兒如是說,他再也不能趕人。
只是一見這張寶兒,他便忍不住氣血湧動,偏偏他又要維繫他假道學的名聲,只好虛應了一句,徑自上床,倒頭便睡。
不知怎的,平素誦唸幾遍清心訣,再是煩亂的心緒都能平寧,只是今番不管他怎麼用功,心緒都不得安寧,種種綺念,如走馬燈一般,在腦海中盤旋。
好在張寶兒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