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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棠 第48節

京。”

“王豐世此人是玉秋實舊交,宋瀾自北巡時便對幽州軍備有些想?法,便遣此人先去北幽探底——他派這個人去,本身也沒想?叫他活著回?來,況且王豐世守城時貪腐妄為,被燕琅斬了也不算冤枉。”周楚吟評價道,“只是此事到底還是倉促了些,經此一事,宋瀾必然對幽州軍警惕非常,因為此事落在他的眼中,意即燕氏有心、亦有力除去他派過去接手的任何將領。”

裴郗道:“燕世子與皇后交好,如此行事,又大膽地?卸甲回?京,豈非挑釁?玉秋實必向宋瀾進言,若是皇后想借幽州軍反,簡直易如反掌。啊,我似乎明白了些,必須要讓宋瀾生這樣?的搖擺,他才會將邱姑娘刺殺一案從三司撤去,直接交給皇后——他是想用一切辦法試探皇后之意。”

“錯之長進,”葉亭宴淡淡稱讚,“交給三司,必死無疑,交給皇后,是一個詢問——若與此事無關,請殺親近人為證;若執意保下此人,便是心有不誠。”

“可?既然生殺大權已經落到了皇后手中,做場戲又有何妨?她盛裝親臨刑部,便是要鬧得人盡皆知,叫宋瀾知道她的誠意。楚吟,你可知刑部獄中若意外死人,該如何處理?”

周楚吟道:“先前是送至城中哀山牢焚燒棄屍,現如今麼,多是上東山焚之,小吏躲懶,點?火時少?,東山為亂墳之崗,扔下便作罷了。”

葉亭宴突然低笑了一聲:“唔,從亂葬崗中尋人,確實是個苦差。”

*

當是時,扛著鍬走在東山山道上的燕琅忽地?打了個噴嚏。

他身後一個同樣穿著夜行賊服飾的兵士上前,有些緊張地?道:“少?將軍在夏夜中為何寒戰,難不成是著了風寒?”

燕琅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一頭霧水:“我好得很,只是忽地?鼻中癢癢……”

話音未落,他便又打了一個噴嚏。

手?下恍然大悟,斬釘截鐵地道:“少將軍,想?是有人在罵你。”

燕琅:“……?”

*

裴郗聽了二人一番解釋,只覺心悅誠服、心驚肉跳:“皇庭滿目錦繡、吃人不吐骨頭,殺一人易,救一人卻?何其困難。皇后為救此一人,賭上了宋瀾信任,燕琅一時不回?北幽,那她在宮中處境……”

他雖未在瓊庭任職,但日常出入,結識幾?位好友,兼之宮中僕役,無一不對皇后讚不絕口。一時之間?,他竟有幾?分體會為何葉亭宴與之死生大仇,卻遲遲不肯下手——那些表露出來的良善,實在不似作偽,縱然窺其皮下野心,仍按捺不住,反覆動?搖、反覆心軟。

他雖知皇太子當年?遭遇,可?其中細微之處,葉亭宴一句都不肯對旁人說起。眾人只知他遭皇后誘哄失力、遭手下暗算落水,後為宋瀾所擒,囚於宮中,險些自行了斷,若非死士去得及時、若非柏森森聞訊從西南趕來,定然活不到如今。

未至汴都之前,這份恨意仍能存活。

見到人之後,一切竟能憑空消散,只餘一腔淤塞的、濃豔的、化不開的複雜愁緒。

縱是殿下這樣?從前謫仙人一般的人物,仍舊不能為他如今悟不透的“情”之一字免俗啊,裴郗想?。

但如此也好,倒比初改頭換面時冷心冷情、厭世厭己的模樣更像“人”了一些。

他還在這裡胡思亂想?,便聽見葉亭宴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周楚吟在一邊搖頭道:“若如你所料,皇后的目的從一開始便是收攏權柄、逐鹿天下,那麼她當初……便是從你和宋瀾之間擇了他,因為他貌似更好掌控一些。”

“宋瀾上位之後,她才察覺自己親手養大了狼崽子。有玉秋實在側,她一人臨兩人威脅,如履薄冰——她從前的盤算,應該是同你一樣?,徐徐圖之,漸次滲之,等到時機合適再動手。可為了救下邱氏女,她不得不破釜沉舟、提前了計劃,這才會生了同你說的、冒險對付玉秋實一事。其實他們二人同伴君側,栽贓‘謀逆’,實在不難,只是各有忌憚罷了,如今她沒有忌憚,玉秋實卻?有,勝算……”

他瞥了葉亭宴一眼,故意道:“退一萬步,皇后若是失策,將自己一同搭進去,於你亦無礙——她要蘭艾同焚,卻是為你鋪平了道路,無論?如何,這一局,你都不會吃虧的。”

因蒙著白紗,二人看?不見葉亭宴的眼神,只聽他沉默半晌,惜字如金地開口道:“時機未至,我自盡力助之。”

周楚吟“啪”一聲開啟了手中的摺扇,以此掩面,偷偷湊近了裴郗,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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