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了,我自己可以打車回去。還有,如果你晚上不回來的話,提前打電話通知我一聲,我好鎖門。”
說完,安小末提起昨晚蕭淺收拾好的東西,就準備離開。
與此同時,她的手臂上,多出一雙手——方奕霖緊拉著安小末,不願鬆開。
方奕霖臉上的鬍子已經長出來了,他盯著安小末那張絕情的臉看,目光中,滿是震驚與不捨。
他彷彿知道,自己一旦鬆手,安小末,就會離自己遠去。
“我不可能一輩子住醫院啊。”安小末看著方奕霖,認真地說。
“為什麼要把我推開?”方奕霖頹然問道。
“因為,我要的是‘我留下’,而不是‘我來了’。”安小末說。
見方奕霖疑惑的神色,安小末笑笑:“也許以後你就明白了。”
方奕霖剛欲說話,安小末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看,是安小虎的主治醫生打來的。
“喂,小末,你快到小虎的病房來一下,那個原本決定捐贈骨髓給小虎的人突然說不捐了,對此,感到很抱歉。”
一聽醫生的話,安小末怔怔愣在原地,幾秒鐘後,她猛地開啟方奕霖一直抓著自己不放的手,向樓下奔去。
她此刻慶幸,自己和小虎是在同一間醫院,自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去看他。
“小末!”方奕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趕緊追上去,而在病房裡的蕭淺與郭彥廷,也趕緊跟上。
此時,盛子萱握著手中的電話,嘴角,浮出一抹冷冽的笑。
安小末,你想不到吧?我的骨髓竟然與小虎的骨髓相符,可是,我怎麼會去救你的弟弟呢?我不過是要給你們一個喜悅的希望,但你好像不知道,天堂過後,是地獄!
這種打擊,你說,安小虎受得了嗎?
那麼,如果安小虎傷心了、不想活了,你還有什麼精力來跟我搶奕霖?
盛子萱笑笑,然後,看著剛才被自己指使出去的父母,對他們,她從心裡也生出埋怨:若不是父親從小就偏愛安小末,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自己現在做的,都是拿回自己應得的,僅此而已!
安小末著急到了安小虎的病房,此刻的病房裡竟然出奇地安靜,她快速逼自己鎮靜下來,然後,輕輕敲了敲病房的門。
一見安小末來了,剛才給安小末打電話的醫生趕緊來開門。
“怎麼樣?”安小末小聲問醫生。
“剛才情緒很失控,但是現在,又突然變得很安靜。”醫生說著,也顯得擔憂。
安小末點了點頭,然後,向病房內的安小虎走過去。
安小虎抬眼,見是姐姐來了,少了平常的熱情,他的臉上,是鮮有的憂鬱。
他那雙原本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此刻,黯然失色,像是對世間的所有都不再有興趣一般。
“小虎。”安小末哽咽地喊安小虎。
為什麼老天爺要對他這麼不公平?希冀過後的絕望,那是怎樣一種痛啊?他還這麼小,怎麼能經受得住?
“姐姐,我沒事。”安小虎很懂事地說,“姐姐現在有人照顧,也有小孩兒了,我很放心。”
安小虎說的話,不像是他這個年齡段的人說出來的。
“小虎,姐姐無論如何都不能沒有你的,你明白嗎?”安小末趕緊回答,就怕安小虎會喪失對生命的信心。
“姐姐,凡是不可強求,我明白的。”安小虎的聲音也哽咽著。
他眼中那滴淚始終憋著不出來,那倔強的堅強,讓所有人都看著為之心疼。
“小虎,做人最重要的是不能喪失對生活的希望,你聽說過黎明之前最黑暗吧?跟蕭淺哥哥說,最喜歡哪個季節啊?蕭淺哥哥答應你,到時候一定帶你出去玩!”蕭淺在安小虎身邊坐下,柔聲哄道。
最喜歡哪個季節?
安小虎一聽蕭淺這話,更顯得傷心了。
他低喃:“都喜歡,能多看見一個天亮,就證明我多活了一天。”
聽了安小虎的話,安小末忍不住抽泣起來。
安小虎說的話是他對生命的眷念,是他對生活的渴望,自己一直就知道他想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事情,在他看來,就會那麼渺茫呢?
“小末。”方奕霖心疼地將安小末抱進懷裡,自己去檢查過,自己與小虎的骨髓也不相配。
“姐姐,你別哭了。”安小虎堅強地來擦安小末臉上淚。
“小虎!你答應